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她得知大胡子米康并不是自己拥有商队,而是和另外几名胡商一起组的商队。
过了半响,她又开口了,好像做出了某种决定,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店家,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不知做不做得?”
生意?他摆摊子出来不就是做生意的吗?这话问的…难道这生意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位小郎君,不知你说的是什么生意?”
徐云期不置可否,沉吟了一番,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还是太过冒险,不止是冒险,简直是有些孤注一掷了,人心难测,还需要让人把他的底细摸清了再做打算。
“唔…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算作是定金,至于我要做的具体是什么生意,等过几日我再来和你详谈。”
徐云期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递给米康。
大胡子商人接过徐云期手里的银子,也是一头雾水,愣了愣,只感觉这银子握在手上沉甸甸的,他看徐云期一脸正色,神情泰然,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的样子。
“这…好,只要小郎君所求的是我能力可及之事,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他皱了皱眉,犹豫道。
徐云期拿起一个玉器,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语气笃定道:“这是自然,在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商谈过后就能知晓。总之,我不会为难于店主你的。”
米康听了这句话,神色略微松弛了一些,这件事实在有些奇怪,有什么生意不能现在谈呢?自己做的只不过是些小生意。不过好在对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富贵公子,一脸稚嫩,估计也只是想找自己买些新奇的玩意吧?
徐云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皓月,深蓝天幕里,那只银盘正发着冷光。和米康道了别就携着星河往前继续走,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时,那等候了许久的车夫正站在车前张望,神色焦急。
他看到四娘子和侍女终于从那条街道里出来了,这才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平日里四娘子偶尔出去,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晚的。
马车回到徐府,已经快要二更天了,西厢里的众人知道四娘子回了,都出来相迎。
邱嬷嬷走出来拿了星河手上提着的一些物件,一边拍了拍徐云期身上的外衣,好像要把那些根本看不见的灰尘拍掉。
“四娘子,不是我说你,你小时候啊多懂事,就是长大了也没有这么顽皮过,怎么今天会和没家教的小娘子一样在外面逛到这么晚才回来?”
徐云期一回来,脚底下都还没站热乎,就遭了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说,心里有些不耐烦,抬脚就往房间里去。
“你一个女孩子,就是作了男装,也不该这么鲁莽,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郎君知道你还未归,动了大火,刚刚已经派人传了话来,郎君说他日后也不拘着你,你想何时出去就出去,想何时回来就回来,他一概不管,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的。”
“只是他今日早间和你说的事,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徐云期听到这番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噌地冒上来了。她虽知晓兄长给她安排这一番亲事是为了她好,可是这份好,却不是她想要的,强扭的瓜不甜,不是身在其中,是不会知道其中的苦涩的。
“嬷嬷,我知道了,此事一过,没有下次了。”既然兄长这样逼迫于我,我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放手一搏。
邱嬷嬷见她语气松缓,微笑道:“四娘子,这就对了,你跟郎君有什么气好怄的?”
徐云期安抚似的一笑:“嬷嬷,夜深了,你也休息去吧。”邱嬷嬷等了这么大半天,也是困意深重。星河平疏二人上前来伺候徐云期沐浴梳洗。
从烟雾缭绕的耳房出来,平疏用一尺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徐云期的一头漆黑乌发,像是一匹上好的缎子,她感觉到今天的四娘子好像有些沉默寡言,忽然她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不如说与娘子听吧。
“四娘子,今日你久久不归,郎君唤我去正房问话,你猜我在正房看见了谁?”平疏想起今天的事,心里还有几分黯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这莫不是就叫做一个缘字?
徐云期兴致缺缺:“嗯…你看见了谁?”
平疏略一犹豫,暗道既然四娘子不喜欢周家郎君,说不定另成一桩好事也未尝不可?况且这位沈家郎君还和那位生的如此相像。
“是沈家的一位郎君,名唤沈植清,身份倒是次要,只是…”
“只是他和晏昔晏郎生的也太相像了一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是知道晏郎君已经…我还以为他们二人根本就是同一人呢。”
“我向几个下人打听了几句,据说这位沈六郎善诗书、通六艺,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华横溢之人呢。”平疏透过铜镜瞄了几眼徐云期的神色,她正沉吟不语。
徐云期被平疏这么一提,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问道:“那沈家郎君今日可是穿了一身雪青色衣袍,佩白玉冠?”
平疏轻咦一声,四娘子今日又不在府中,按理说应该没见过他才对,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她连忙道:“正是,四娘子从何处得知?”
徐云期摇了摇头:“机缘巧合而已,不值一提。”
平疏眉眼一弯,笑道:“原来四娘子和那位郎君早就识得?这可真是巧了,你说这算不算是那佛经里说的缘法呢?”
徐云期想起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