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眉眼,蕴含这薄薄这一层泪水,美人含愁,当是如此。
“为何见到朕,倒哭了起来?”苏彻放下瓷杯,语气里含了关切。
“皇上日理万机,可皇上还能惦记着臣妾,臣妾感动……”常卿没想到这皇帝竟然观察这么仔细,暗自心惊,窥着苏彻的神情,又补充道:“嫔妾虽忘了许多事情,却还是模糊的记得一点,知意也告诉了不少臣妾以前的事。皇上,是臣妾以前不懂事,惹了圣怒,那皇上,可否看在臣妾如今忘了前尘份上,不计较臣妾以前的不好呢?”
也亏得常卿通过知意了解了常家,常卿的父亲正四品官员,兄长六品官,按道理说家世也不见得多差。这样的家世若皇帝非要故意冷待她,那只有一个原因的
——自己作死!
又听知意说这个身体的原主以前总是和皇帝吵架,还会气得摔花瓶,摔瓷器。常卿听得是目瞪口呆啊!
常卿想象了一下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边和皇帝吵架,一边扔花瓶的景象。
想的她直拍脑袋!果然啊,那画面太美,太辣眼!天啦,小闹怡情,大脑伤身!姑娘,耍耍小脾气也要适可而止啊!
诶,咋办呢,这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呗。
于是她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想苏彻说了那番话。苏彻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可重点是她表了态度,自己再也不会像原主一样刁蛮任性了,至少这样可以在苏彻那刷一点好感吧?
果然她欣喜的看见苏彻微微勾了勾他的薄唇。
嗯,那一定是皇帝陛下听见自己的妃嫔要“改邪归正”了,就说嘛,这种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一定是喜欢温顺的女子的。
虽然常卿觉得自己的本性并非温顺,但是可以暂时装一装嘛。等到好感刷的足了,不仅现在日子会好过多了,而且日后脱身也会容易上许多。
然而苏彻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示好而勾了唇角,他不过是听到了那四个字罢了。
忘了前尘。
你若真能忘了前尘,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苏彻轻笑,问道:“你倒是说说,从前是如何惹了圣怒了?”
“嫔妾,嫔妾从前,不知深浅,顶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常卿说着话时,低眉,抿唇,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若是旁的人看了,定然会生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出来。
可苏彻却知道这丫头极为聪慧,心眼子也是极黑。此刻的柔顺,必定是因为大梦初醒又忘了些事情,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才决定向自己示好。
罢了,既然她决定示好了,又何必拆穿她?她玩的开心便好。
苏彻盯着常卿的眼睛,语气缓慢,却意有所指,说道:“常卿,从前的事情朕不愿与你计较,今后你若安安分分待在后宫,朕定然也不会亏了你。”
听到苏彻说出自己的名字,常卿慌张无比,一瞬之间有了被他看穿的错觉。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也是,苏彻一个凡胎ròu_tǐ,就算是真龙天子,又如何能看出这妃子的里子里换了个灵魂?想来他口中的“常卿”是那妃子的芳名了。
之前听知意说起“常家”,只当这个瑾妃也姓常,却没想到,这个早逝的瑾妃,居然也叫常卿。
这分明是个巧合,却像是某种注定。
饶是常卿再镇定,心绪慌乱间,面上还是浮现了些许犹疑之色,却在无意之间扰乱了帝王的心扉。
“阿卿,你放心,朕之前承诺你的东西,不会因为你的忘记而改变。”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恢复理智的常卿温婉一笑:“嫔妾只知道好生侍候皇上,至于其他的,嫔妾如何敢多想。”
常卿心说,这才是一个妃子该有的姿态嘛,干好本职工作,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惹了皇帝dà_boss生气,何必呐!
苏彻不置可否,转身招来知意,吩咐了些事,这时便听见门外传来太监细长细长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拖着长长的凤袍带着众妃子逶迤而来。那凤冠上的衔珠在阳光下格外的夺目刺眼。
皇后叶毓容应该是不知苏彻在此处,从宫外到宫内这几步路走的颇是稳重,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于是这短短的一路,倒也花了不少时间。
直到她带领着众妃子到了内殿,看到了苏彻时,端庄白皙的脸上上划过一丝讶色。不过她很快压下这抹神色,对着面前的皇帝盈盈跪了下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常卿还颇有些尴尬,论理说,她一个做妃嫔的,听到太监那声通报就该跪在内殿等着皇后的凤驾,可正巧她边上坐着的是皇帝,苏彻还十分好心的免了她的礼,于是她这会儿便跟着苏彻坐着,看着皇后行礼。
常卿在心底为苏彻默默点了个赞。她心说若是自己跪着等那皇后慢腾腾的挪进来,那膝盖又该疼了站不直了。
可随即她又反应过来,这或许是皇后给这个将将苏醒的瑾妃的一个下马威,来向她宣告着六宫的主权。
啧,定是瑾妃从前太过跋扈,惹得人家皇帝的正牌老婆不爽了。
苏彻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问道:“皇后来这广宁宫所为何事?”
“臣妾听说瑾妃妹妹今日醒来,喜不自禁,便带着姐妹们特特来看看妹妹,”说着还很是温和的看了一眼常卿:“看着妹妹气色这样好,臣妾也甚是欢喜。”
“皇后如此关心瑾妃,可她昏迷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