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呈一听这话大悦,吩咐他以后还督察着各部。
沈扈离开后曾对扎鲁、和折提过此事,扎鲁、和折甚为不解。
他说,权力这东西好是好,但是没有十足的本事操纵它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他为圣上出谋划策整顿吏治,圣上对他有信任就足够了,权力不大不必忌惮他,他也能时不时给圣上吹吹耳旁风,升官掌权则是早晚的事,无需急于一时。
大内兰台阁里何方正听说顾尽欢回来了,忙请进来,道:“来,我有东西交给你。”
顾尽欢汇报工作的话还没到嘴边,被他热情的态度唬得一愣一愣的。
何方正将秘色瓷洗子装了匣子,交到她手里,道:“来来来,老弟,不,老妹儿,坐。这个你看看。”
尽欢狐疑地把它放在茶几上,打开匣子一看原来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秘色瓷,大惊:“这?”
何方正笑道:“圣上奖赏办理谢无极贪污、为兰台清理门户有功,给我们兰台府的。”
尽欢抬头看他,猜到他什么意思不敢明问,支支吾吾。何方正继续笑,轻轻推到她面前:“给你了。”
尽欢忙道:“圣上赐给大人的,怎么能转交给我呢!”
何方正不绕弯子道:“我知道你和谢无极有牵连,这次竟能够全身而退还获封他职,我比不过你啊。我这位置也就到这儿了,你以后则是前途无量。”
确属肺腑之言,他认定了顾尽欢要么在外头有势力,要么在大内有关系,假若他日她能平步青云,自己送她稀罕物日后也好占个光。
“那下官就收下,多谢大人,来日必报答大人。”她叫阿丧郑重收好。
刚出了兰台阁,就有人私密传唤说应天王韩圣找她去府上一叙。
这让她瞬间由开心得飞起变成头疼得要命。
她头疼不是因为害怕韩圣这个皇弟、御册的应天王,也不是因为厌恶他,相反,她曾经对他是一种只要你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崇慕,或许何方正并未猜错,她外头的势力、大内的关系,就是韩圣也说不定呢。
不过自从他娶了华国公的千金华君衣后,更添之以一揽子的矛盾冲突,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许多,自己的职位又被暗箱调降,从绿豆官到芝麻官,所以此刻她对于这个人有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
可看上去韩圣本人并不这么想,虽然他府里公务一箩筐,却还是抽空想见她。
她借口不去韩圣不会责罚她——这个她有把握。但要装病又苦于这些传唤的下人不是瞎子,她是时身体好坏早被看得清清楚楚,如何装病呢。
只能走一遭了,不过去之前她求传唤人让她对阿丧交待点事情。
毕竟不是押犯人,传唤人便痛快应允了。
“你已经有三次躲着不见我了。”韩圣是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
“我忙。”
韩圣试着把自己挤进她的视野里,道:“可你这次还是来了。”
尽欢冷冷淡淡地道:“这不是因为您命令我不得不来么。”
韩圣看着她手里问:“你这是……秘色瓷?”
尽欢:“是。”
据我所知,这次刚收入尚宝局的就有一只秘色瓷洗,跟这个长得很像,成色一样好得很哪!
应该就是那只罢。一件瓷器,殿下堂堂一王,要多少有多少。
死物,自然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其他我要的,不一定得得到。
……
顾尽欢是聪明人,听得出他这话里隐晦的暧昧,心里满是烦厌——烦厌他对自己依旧是一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臭模样,还传唤……
哼,和他以前利用自己的时候没差没落。
她正如蚂蚁在热锅上徘徊不知所措之际,外头守着的韩圣的亲信王心安突然奔进来,说道:“殿下,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王妃回府了!”
韩圣怎会料到这茬,华君衣刚出门去灵犀寺上香,自己才放心大胆地将尽欢招到府里来。
顾尽欢站在一边脸色不变,安安静静地抱着洗子看他们惊慌失措的动作,叹息堂堂应天王活得跟贼似的真是悲哀。
这样一来,自己不必费一点唇舌就能让韩圣把自己送出府去。
出的时候她同情地回望一眼倒霉的应天王,见到阿丧时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阿丧干得好,你要晚来一步我差点被这个王爷恶心死。”
“姑娘让我去给王妃递消息,十万火急,我不敢不快点。”
这番来应天王府亦不是全无收获,她在出门之时迎面遇上了来看望哥哥的长公主平章。
平章的性子她很喜欢,两人也蛮客气,见到就打起了招呼。
平章存了另一份心思,她一直看华君衣这个嫂子不顺眼,而曾经顾尽欢和韩圣的事情曾通过应天王府下人传到自己耳朵里该娶顾尽欢这个更为能干的女人,至于之后二人闹僵、尽欢因此降职调任兰台府一事浑然不知。
平章见她从应天王府出来,还以为二人又趁着华君衣不在私会了呢,满有种看见发糖的意味;一会儿又在心底怪哥哥蠢——这府里皆是华君衣的眼线,也不知道找个僻静地方。
“对了,你这会儿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她笑着掂掂手中的洗子答道:“回府去,这不是得回去摆上么。”
平章打开匣子:“哟,秘色瓷,淘换到这宝贝真了不起,这物件儿稀罕着呢!”
平章就着秘色瓷与她攀谈了许久,又从瓷器聊到玉器、金器,自然而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