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温柔地看着他:“是啊,我问你啊,你还记不记得,小公主宣琳啊?”
“宣琳?小公主?”沈扈下巴抵在椅背上,腮帮子上的肉被挤作一团,显得傻乎乎的,“记得。”
尽欢惊喜,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小公主?”
“绑架!”他突然一激灵,吓得坐直了腰,紧张兮兮。
忽而又眼神迷茫地问,“什么是绑架?”
“就是谁拐走了小公主。”尽欢像教傻孩子一样的口吻。
沈扈嘿嘿一笑:“噢——不就是那个马春风嘛!”
尽欢没想到这答案来得这么快,和阿丧对视一眼,牙关咬紧,双目里透出一丝冷如利剑的神气。
“你确定是他么?”
“……肯定啊,我不撒谎不骗人的哦,我从小就是个又听话又守信的好宝宝!我娘还老夸我,儿啊,你真是为娘的宝儿啊……”
“停停停!先别娘啊儿的了,你告诉我一些具体的细节呀?关于马春风的。”
“细节?什么细节……不就是,那个……马春风嘛!他啊,我早就盯上了他……他那个货,无事献殷勤,非、非奸即盗,给我什么账本,啊呸,假的!我交给圣上,结果人家顾尽欢啥事儿没有啊,现在在静海教小孩子读三字经儿呢!人之初,性本善……”
“别背了!你亲眼所见他带走了公主么?”
“我手下的人,那是亲眼见公主被带走,就马春风干的。个马屁精,骗我害我的尽欢,我,我踹死他我!”
伸出脚一通乱踢,“尽欢是他能害的么!那也得我来害啊,你说是不是……”
尽欢拍开他顺势挥来的手:
“是你个头啊是!”
这下顾尽欢算是彻底摸清楚实情了:马春风这个小人身在内阁,定是自己挡了他的官道,才使出此等恶毒陷害的手段来。
而且,那个张灵鸢跟他是一丘之貉,也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面前这一位……与他们有什么勾结呢?
没等她想明白,沈扈就试图站起身来,可双腿缠在太师椅上,刚一用力便摔了个嘴啃泥。
阿丧过来扶他,扇扇那满身的酒气,一脸嫌弃要推开他,结果沈扈一胳膊搂上去,凑到他脸边道:“兄弟!来咱俩再来一羊腿儿!”
“来什么羊腿,你真的是喝高了,送你回去罢。”阿丧拿开他的手。
“我不走!兄弟,你不能不仁义。”沈扈黑眼珠翻到顶上,痴呆呆盯着他,指着自己胸口,“要不是我,帮着你家姑娘,你,嘿嘿,说句不好听的……你家姑娘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都!”
“哎!”阿丧要上去揪住他。
尽欢拦住,说:“他一个喝醉酒的人,跟他计较什么。我倒好奇他要说什么。”
沈扈听见尽欢的声音,猛地一扭头,凝视着她:
“尽欢?你教书回来了?”
又哭又笑,又唱又跳,“好啊,我刚学了几首歌,我唱给你听——哎哟呵,咳咳,正月里是新年儿咯,咿呀喂!妹娃儿我去拜年咯,嗬喂!金啊铃儿锁,银啊铃儿锁——”
尽欢扶额长嗟,刚要一把推飞他,就听见他说:
“你不喜欢啊,那我就不唱了。顾尽欢我告诉你,我真的好辛苦,一方面我不能对不起百姓、要对你做戏,一方面又不能……我真的好崩溃。”
尽欢语气转而柔和地问:“你怎么了?”
“累啊。真的累……”沈扈伸出手要摸她的脸,尽欢还没来得及躲开呢,他自己又收回了手,拿左手打右手,“不行,做梦也不能非礼人家。君子慎独,我,是个好宝宝,乖孩子,我是小天仙……我,呼——”就倒在地上冒酒气。
阿丧看不下去了:“姑娘,把他送回去罢,这样真的太难看了。这男的撒起酒疯来,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事来。”
“同意!”
二人说着动手抬他。
沈扈大叫:“我不走!谁爱走谁走!我草原雄鹰,天之骄子,我要用飞的!咻——飞!”
尽欢帮着阿丧抬他,一面嘴里哄着:“好的你飞,骄子,沈娇娇!”
等扎鲁和折再次见到他家主子的时候,他家主子已经是烂醉如泥、拳打脚蹬了。
当夜,尽欢动用了过去的暗道人脉,在京城悄悄查找到了马春风派去绑架宣琳的黑手。
第二天早朝,沈扈没来上朝,尽欢估摸着他宿醉未醒,在家蒙头大睡,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而百官可不在意这些,他们对着尽欢指手画脚——顾尽欢虽说安然回朝,可没有恢复官位,怎么还上朝呢?
“诸位爱卿,今日朕特许顾尽欢上殿,是为了小公主宣琳被拐走一案。尽欢啊,你昨天深夜上奏,说已经有了眉目?”
尽欢上前一步:“是,回圣上的话,草臣已经得到了关键的人证,还请圣上允许带人证上殿。”
“传。”
“传人证上殿——”
一个被阿丧五花大绑过的人被带上殿来,一看那乌眼儿青就知道被尽欢收拾过了。
那人瑟瑟发抖,哪见过这阵势,脑子一片空白,眼里的龙袍都晃得一分为四。
“圣上,此人正是绑走小公主的人贩子。据说当日,内阁的马春风马大人,曾见过此人绑走小公主,是不是?”她扭头问那个人。
那人一听到马春风的名字,以为得救了,忙不迭地点头。可仔细回味刚刚这句话,赶紧想摇头说些什么。
尽欢猜中了他的心思,趁他开口前忙大声对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