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溪知道如菊的意思,皇上前脚刚收了皇后娘娘的凤印,若凤栖宫后脚就派人送信到平西侯府,惹人耳目不说,还会给平西候府带去麻烦。
但对庾溪来说,这信却有不得不早送出去的理由。
庾溪看着如菊道,“我记得严嬷嬷已经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
如菊自然明白庾溪的意思,微微颔首道,“奴婢这就去请她。”
庾溪拦道,“不必,此刻凤栖宫不知被多少人盯着,你将春心叫进来。”
春心刚入宫不久,认识她的人不多。且庾溪从未带她出去过,知道她在凤栖宫当差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如今住在下福宫,离严嬷嬷的住处不远,确实很合适。
不一会儿,春心就低着头进来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院子里当差,这是第一次进殿里,因此显得有些惶恐。
见庾溪神情悠然的喝茶,春心的紧张少了几分。跪下行礼道,“奴婢给主子请安。”
庾溪抬头,示意她起身。
春心起身后,也不问庾溪为何叫她进来,只侍立在一旁。如菊心下满意了几分。
如此呆了一会儿,庾溪开口道,“姐姐来凤栖宫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春心闻言道,“谢主子关心,凤栖宫很好,奴婢很习惯。”说完又跪下道,“还未谢过主子允奴婢进凤栖宫伺候之恩。请主子放心,奴婢定会踏实做事的。”
庾溪闻言笑了笑,“我这西殿,如菊姐姐、入墨姐姐、入书姐姐都是最懒的。”顿了顿又道,“可她们却被姑母抬成了一等宫女,一律用度仅次于姑母身边的几位上等宫女,春心姐姐猜猜这是为何?”
春心在西殿呆的这些日子,对凤栖宫上下有了一定的观察和了解。确如庾溪所言,西殿里如菊、入墨、入书、入卷、入画等几位宫女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跟在庾溪身边、检查庾溪的一些贴身物饰外,最多就是盯着下头的人做做事。
春心自幼跟兄长生活在舅父家,舅母无子,一直将他们兄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以前的春心也算半个小姐,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自然知道庾溪的意思。“回主子,奴婢认为是几位姐姐对姑娘最忠心的缘故。”
庾溪闻言赞赏的笑了笑,却并不言语。待笑容隐去,庾溪双眸盯着春心道,“那春心姐姐呢?可对本姑娘忠心?”
庾溪信里的内容倒也干系不大,不过就是将今日在言德堂与苏艺莞的争吵之词写了下来而已。只是小心些总没错,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春心也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春心进宫有自己的目的,但冤有头债有主,那目的却是跟庾家没有丝毫干系的。在近几日的打听中,春心甚至还发现此事不得不借庾皇后和庾家的势。于是春心当即道,“奴婢以性命担保,绝不背弃主子!”说完像表忠心一样的磕起头来。
脑袋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让庾溪心惊,赶忙示意如菊扶起春心。
庾溪:“姐姐倒也无需如此,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待春心站定后,庾溪说道,“我这里有一封信,需要姐姐送去给下福宫的严嬷嬷。”
原来是送信,春心心下明了了些。
庾溪又喝了一口茶道,“请姐姐告诉严嬷嬷,将这信送到大伯母手中即可。”
春心见庾溪神色如常,倒拿不准这信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了。却也不好多加揣测,道,“奴婢这就去。”
庾溪摇头,“晚上吧,人少些的时候。”庾溪特地加重了‘少些’的读音。
春心愣了愣,应后接过信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