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沿着大江北岸行军的傅佥、赵风、甄尧三人,于路之上,并未碰到益州军的一兵一卒,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白帝城东门外。
白帝城,位于大江北岸,只有南面的城门,是临着大江的。
白帝城扼守在大江北岸,如果沿着大江北岸进兵,想要从陆路进攻蜀中,就必须走这条道路。
白帝城中,驻兵两千人,守将是益州巴郡阆中人程幾程季然。
显然,程幾这个守将,是懂得用兵的,于白帝城东门之上,早已是布好了守城防务。
凉州军想要偷袭白帝城,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要攻取白帝城,要么通过野战,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要么是动用攻城器械,强攻城池。
这样的想法,是傅佥、赵风、甄尧三人,经过一番勘察,一番商议后的结果。
眼下,也才是卯时刚过,现在攻城,时间显得有些早了。
不过,倒是可以将攻城器械,提前组装起来,以备天明时的攻城所需。
很快!
凉州军组装攻城器械的声音,传到了白帝城上。
得知这一军情的程幾,心下并不慌乱。他不疾不徐的顶盔掼甲,走出白帝城城楼。
夜色之中,虽是看不太清楚眼前的景象,但凉州军攻城器械的模糊样子,倒也能看清楚几分。
程幾微锁着双眉,凝神于凉州军的方向,也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程将军!”
眼见了城外的情况,副将思虑半晌,沉吟道:“我等,何不乘着凉州军组装攻城器械的时候……率兵出城,突然掩杀过去?
至少……也能打凉州军一个措手不及,让凉州军知难而退!”
那副将越是说着,心下便越是兴奋,好像,他已经打败凉州军似的。
“不可!”
程幾心中,早就是有了决策,当即,抬手制止,沉声否定道:“凉州军骁勇善战,其统兵大将,定非是等闲之辈!
我等,贸然出城,恐被凉州军所算,届时,悔之晚矣!”
那副将思虑着程幾的分析,便不再进言出城偷袭的事。
“白帝城中,可用之兵,只有两千人。除去守城的兵士,能出城突袭的兵士,也仅有千余人。
以千余人,出城突袭敌情不明的凉州军,其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险,不能冒!”
程幾恐副将不能明白方才所言,继续分析道:“再者……凉州军统兵大将,若是无知狂妄之辈,此刻……便早已是下令攻城了。
凉州军不急着攻城,是在为天明之时做准备。若是所料不差,凉州军定然是有所准备的。”
“多谢程将军赐教!”
副将思虑半晌,对于程幾的分析,深以为然,“末将记住了。”
程幾预料的没有错,凉州军确实在城外有着伏兵,来防备着白帝城的偷袭。
白帝城上的益州兵,正从垛口处伸长着脖子,齐齐的看向城外的凉州军,心下是有着惊惧的。
虽然,他们只是些小兵卒。
可是,这些年以来,凉州军的声名,实在是太盛大了,他们又怎会没听说过呢?
他们可是听说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身为大汉荆州牧的刘表,身为大汉征南将军的孙策,就被凉州军给打败了。
此外,他们还听说了……对于负隅顽抗、不肯投降的人,凉州军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更甚者,还会被灭族的。
越是想下去,越是往深里想,越是往坏处想,益州军兵士的心下,就越是慌乱,越是惊惧。
当然,凉州军有让他们害怕的地方,也有让他们向往的地方。
那便是……
在凉州军中当兵,不仅是能挣到更多的军饷,也会有着优厚的战亡抚恤金,就算是伤残退役后,每年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赡养钱。
凉州军治下的百姓,不管是种田的、做工的、当工匠的,亦或是从商的,可要比他们活的轻松多了。
他们只要勤奋一点,就能吃饱饭;他们再努力一点,就能每天吃到更好的,穿上更好的。
凉州军治下,不管是官办书院,还是民间私塾,都会让平头百姓的孩子去读书,而且,官府还会从金钱上资助求学者。
凉州军治下的官办医舍,不仅是数量多;治病救人的医术,也是更为的高超;而且,那些官办医舍,还会给没钱治病的百姓,提供免费的救治。
还有就是,凉州军治下的孤寡老人,都会由官府赡养,不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益州军兵士,想着想着,军心就开始动摇起来了,只要投靠凉州军,就能过上好日子,那他们还打个屁的仗。
况且,如今,整个益州都是刘家三兄弟弄出来的一团糟。益州迟早都会被凉州军攻破,与其城破被杀头,还不如早些降了。
就在程幾不察之时,白帝城上益州兵的军心、士气、战意,都在瓦解着、丧失着、消沉着。
反观此刻的白帝城外,凉州军兵士正不急不躁、有条不紊的组装着攻城器械。
除了在暗处的伏兵,除了在组装攻城器械的兵士,余下的兵士正抓紧时间歇息着。
三刻多钟后……
就在凉州军刚是组装好攻城器械的时候,东方才渐渐鱼肚白。
有了伏兵的暗中保护,凉州军兵士不慌不忙的埋锅造饭,根本没把益州军兵士放在眼里。
卯时中分刚过一刻钟!
红日刚是越过远处的山头,刚是照到白帝城的城脚下。
凉州军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