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裂地、排山倒海般的战鼓声、号角声,有如滔滔江河一般,连绵不绝,不绝入耳。
让人心惊!
令人胆颤!
肃杀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氛围,无孔不入着,正肆意弥漫于两军阵前,罗县城上。
值此之时,不管是凉州军兵士,亦或是荆南军兵士,已顾不得几欲破胸而出的剧烈心跳,
他们伸长着脖子,涨红着脸庞,眼球突出、眼眶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跳着,倾尽浑身力气,嘶声呐喊着。
波涛汹涌的湘水,似是在眨眼间,就要溢出河道。
高大坚实的罗县城,像是在下一息,就要倾倒。
就连远处的汨罗水,也在震颤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四百多年前……身死于此的三闾大夫?
嘈杂混乱的嘶吼声,连绵不绝着……
李牧、孙策二人,像是置身在另一个空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们枪来枪往着,只想尽快的结束这场决斗。
又是来回厮杀了十余回合。
就在二人交马之际,李牧奋起手中破虏枪,一枪搠向孙策的咽喉。
这一枪,看似平常,实则是诡谲万变。
待破虏枪接近孙策,仅有五寸之时。
倏地,破虏枪的枪尖,一分为九。
分别刺向孙策的双眼、双颊、人中、下颌、咽喉以及胸膛之处。
可是,在孙策看来,破虏枪的枪影,又何止是只有九处?
大惊失色的孙策,慌忙是抬起手中长枪,再次竖着架于胸前到人中一线,整个人也跟着向后倒去。
就算是如此。
孙策胸膛处的甲胄,依旧是被破虏枪所破。
甲胄之下的衣服,亦是裂开。
有鲜红的血丝,正慢慢的渗出来。
好在……二人已是错马而过,孙策还活着。
新一轮的厮杀,又在准备着。
只见,李牧手中的破虏枪,枪出龙飞凤舞、飘雪落雨般……
十方云动动乾坤!
九合风起起霄汉!
又见……李牧手中的破虏枪,上下翻飞、左刺右搠、前挑后拨。
那龙腾凤舞、迅猛无极、幻化万变的枪影……
恰似怒龙出海,吞乾灭坤!
又像和风细雨,连绵不绝!
李牧心无波澜,面如平湖,气息舒缓。恰似闲庭散步,又像是走马观花。
反观之下,仅余下招架之力的孙策,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心惊胆战,面如土色。
在李牧……雷霆万钧又是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孙策拼了死命,也只是极限的硬撑了十余回合。
值此之时,孙策直觉得双臂酸麻无力,虎口如裂开一般的生疼,剧烈跳动的心脏,似是在下一刻……就会破胸而出。
再次交马而过,两人背道而驰。
相距八十步之遥!
这是最后的决斗时刻!
这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这一瞬间……
两军阵中的战鼓声、号角声,戛然而止。
两军将士们,拧着眉头,屏气凝神着,微阖着双眼,一瞬不瞬、直直的盯着李牧、孙策二人。
罗县城下,湘水边,汨罗水附近!
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李牧婆娑着赤龙的鬃毛,低笑着看向孙策,周身一片放松。
‘敢肖想我李牧的女人,你孙策,你孙氏必须得灭族!’
孙策大口呼吸着,手臂、虎口微微颤抖着,浑身紧绷着,眼神中只剩下最后的决绝和坚定。
‘公瑾,今日……为兄便来与你相见!
当年,若是……听从你的劝告,孙氏会不会有今日的灭顶之灾?’
没人能解答孙策的疑问。
孙策已经没有思虑下去的耐心了!
孙策纵马挺枪,先发制人,前冲出招。
李牧轻磕马腹,赤龙不疾不徐的慢跑着。
待相距三十步左右时……
突然之间,赤龙咆哮嘶鸣一声,恰似龙腾苍穹,又像是虎啸山川,猛的奔腾起来。
五步之处!
“万宗归一!”
李牧的大喝声响起之时……
忽的,好似一声龙吟虎啸声响起,只见,赤龙咆哮嘶鸣着,猛的立起双前蹄,如龙盘、似虎踞。
破虏枪早已出手,径直的刺向孙策的胸膛。
“我命……休矣!”
突然之间,一道低亢雄浑的龙吟声响起。
两道红光闪过。
“啊……痛煞我也……”
“啊……主公……快走!”
赤龙的突然腾起,让本就是心惊胆战的孙策,下意识的慢了一息。
高手之间,一息之间,就是生死之别。
当孙策手中的长枪,距离李牧尚有两尺之时。
孙策不可置信的看到,李牧手中的破虏枪,距离自己的胸膛……仅有半尺。
那该死的枪影,又开始诡谲万变着,化为成千上万道。
孙策惊呼着“我命休矣”,心下便知,他已经躲不开破虏枪的攻势了。
就在孙策等待着死亡降临时,突然之间……他的左手臂,脱身而飞,“痛煞我也”撕心裂肺声,随之响起。
孙策的眼前,出现了一具厚重的身影。
只见,先一息推开孙策的黄盖,此时,他的胸口之处,正是破虏枪的枪尖。
那道“主公快走”的悲壮呼吼声,自然是出自黄盖之口。
孙氏两代老臣子黄盖,用自己的命,为孙策挡下了一枪。
哪怕……黄盖心下清楚,孙策还是会死在李牧之手。
这是身为臣子的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