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眼见着李牧的旗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驶来的时候,孙策的心下是极为诧异的。
值此之时,簇拥在孙策身边的黄盖、周泰、蒋钦、徐盛、董袭、宋谦六人,亦是惊诧不已。
一时之间,孙策和黄盖六人,虽然是想不清楚李牧的用意,倒也能看得出来,李牧非是为了拼杀而来。
眼见着,李牧的旗舰越来越近,孙策一行人内心中的那张弦都是紧绷着的。
终于,李牧的旗舰停泊下来!
只需一眼,孙策便看清楚了那个人,看清楚了那个头戴赤色九龙盔,身着赤色龙鳞锁子甲,身披黑色麒麟袍的人。
那个人,便是李牧!
李牧的那张脸,有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的折磨着他,让他孙策终生难忘。
如今想来,云梦渡口的噩梦,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又好像是历经了数十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孙策正欲出言叱咄李牧之时,便听到了李牧戏谑他的话。
只一瞬间,孙策早已是勃然大怒,恨不能将李牧碎尸万段。
李牧轻蔑的笑声,凉州军将领无情又肆意的嘲笑声,恰如千万把刀子,无情又冰冷的扎进了他孙策的心上。
“逆贼……李牧!”
恨意贯胸、怒气滔天的孙策,嘶声吼叫着,跨步上前,奋起一拳,很恨的砸在楼船的护栏上。
眼见了,无能狂怒的孙策,李牧的心下,直觉得……堂堂“小霸王”,也不过如此!
“孙策!”
李牧抬手指着孙策的方向,一脸戏谑的朗声笑道:“你还是没有变,一如当年一样……那般的弱小、那般的可怜!”
暴怒之下的孙策,双目早已是猩红一片;剧烈起伏的胸膛,好似下一息,心脏就要爆裂出来;手背、额头上的青筋,宛若蚯蚓一般的蜿蜒着;他的整个人,如同置身于烈火之中。
“狗贼李牧……我誓要杀了你!”
孙策拔剑在手,指着李牧的方向,嘶声狂吼着,就好像,他能隔空砍死李牧一样。
“孙策!”
李牧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一脸嘲讽又戏谑着朗声说道:“放弃挣扎吧!你是杀不了我李牧的。你连你父亲的仇人……都杀不了,你还想杀本侯?好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江夏黄祖,若非早死!他……必死于我孙策的枪下!”
孙策继续咆哮着,可内心深处,早已是满目疮痍。
李牧说的对,他连不共戴天的父仇都报不了,要想诛杀李牧贼子,谈何容易?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哈哈哈……黄祖?”
李牧嘲讽着,朗声大笑着说道:“孙策!黄祖不过是个’刀子‘罢了!害令尊死于非命的人……绝不是黄祖!”
孙坚的死,确实是他孙策心中的一根刺,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这根刺,如同李牧给他的梦魇一般,上一息好像要消散,下一息却又真真切切的袭来。
孙策自然是知道,黄祖并非是真正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查不出来,是谁出谋划策害死了他的父亲。
他曾怀疑过刘表,可当年,蒯越前来吊唁时,解释说:是黄祖见利忘义,才害死了他父亲。
还有,这几年中,有传言说:害死他父亲的凶手,有袁绍、袁术、曹操、刘备一干人。
可恨的是,他孙策查不清楚!
既然,李牧有如此一说,那他肯定知晓这其中的内情!
“是谁?”
孙策快要崩溃了,继续狂怒着,嘶声咆哮着,“李牧……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了先父?”
“哈哈哈……跪下吧……孙策!”
李牧大笑着,朗声说道:“只要你跪下来求本侯,本侯看在令尊的份上,便告诉你这不肖子……谁才是孙氏的仇敌!”
听闻李牧所言,孙策犹豫了!
不管李牧所言是不是真的。这一刻,孙策不由自主着想要相信李牧,至少,有一半的理智支撑着他,想让他相信李牧所言!
孙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侵蚀了内心。他的躯壳,也要随之腐朽了!
“李牧贼子!你当真是卑鄙无耻!”
还不等孙策有所表态,周泰跨步上前,抬起手中的衠钢槊,指着李牧的方向,高声大吼道:“贼子李牧,你若是个有种的人,便同你周爷爷大战三百会合,爷爷我保证留你一条贱命!”
“是哪儿的犬吠声?”
李牧不仅是没有发怒,还很有兴致的发挥起泼妇骂街的架势,“就你这呆头猪脑的样子,也配在本侯跟前……叫战?就你这样的蠢猪,在凉州军治下,只能算是个废物……”
只一瞬间,周泰也狂怒起来,嘶声爆吼道:“爷爷说出名号来……怕是要吓死你这无耻狗贼!爷爷我……便是九江下蔡人周泰周幼平是也!”
“周泰?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牧早就是猜到了周泰的身份,一点意外都没有不说,又开始嘲讽着笑起来,“你也就是个杂毛而已!”
周泰暴怒之下,立时回道:“我周泰当然不是个东西!我是……”
还不等周泰把话说完,只听得……李牧楼船所在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经久不息!
十数息之后,周泰才反应过来,除了方才的暴怒和仇恨,心下羞愤欲死。
“本侯不与你这杂毛多言!”
李牧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中尽是杀意已决,语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