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了少年的长篇大论,那壮年男子的神色,又是凝重了几分。那壮年男子,又怎会不知……凉州军兵士强大的战力,又怎会不清楚……眼下所面临的困局。
对于少年之前的一番长篇大论,壮年男子面上没有表达出什么,心下却是赞许不已。
壮年男子,忧心华容城的同时,心下倒也是甚为欣慰,心下暗暗思忖道:绍先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眼光,能够有这般的军略才能,着实是他们霍家的福气,霍家后继有人了!
这壮年男子,正是荆州南郡枝江人霍峻霍仲邈。这少年,正是霍峻的儿子霍弋霍绍先。霍峻奉命镇守华容城,霍弋虽然不是刘表的部下,却在私下里,帮助自己的父亲参赞军务。
【古代,男子弱冠之年时,才会有表字。为了剧情需要,霍弋的表字,提前写出来。毕竟,霍弋只有十五岁。】
“以你所见……”
霍峻并未看向霍弋的方向,依旧是凝视着城外大江水面上的凉州水师军阵,神色中尽是肃穆的沉吟道:“为父能否守得住华容城,能否击败凉州军?”
霍弋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向自家父亲的方向,神色中带着几分顽皮,语气中也没有了先前的郑重,迟疑道:“父亲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好话?”
霍峻顿了顿,随即,转头看着霍弋,神色中竟是带了几分笑意,语气中稍显得有些轻松,问道:“真话是什么?好话又是什么?”
霍弋并未着急着回话,而是,提前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霍弋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孩儿若是说了,父亲可不许生气,亦不能责罚于孩儿。”
霍峻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保证道:“有何看法,但说无妨!为父绝不责罚于你!”
“那孩儿可就实话实说了!”
眼见了……自家父亲面上的神色,霍弋心下顿然踏实起来,随即,便面带笑意的朗声说道:“真话就是……父亲既是守不住华容城,亦是不能击败凉州军。好话就是……只要将士们齐心协力,父亲能固守华容城,能够迫退凉州军。”
霍峻仰头长叹一声,神色又是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为父倒是希望……方才,没有听到你的真话!”
眼见了……自家父亲面上的凝重神色,霍弋心下很不是滋味。可是,如今,华容城所面临的困局,远比想象中的更要严峻百倍。真话虽是令人丧气,却也能让人认清现实。
霍弋心下叹息连连,迟疑了几息,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沉声说道:“孩儿知道,父亲善于守城,善于防守反击!只是……今时今日,父亲所面临的对手是……车骑将军宁城侯!只怕是……父亲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峻依旧是看着城外的凉州军水师军阵,虽是没有出言回答,却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何人能够想到……一年前,袁绍、曹操的二十余万联军,声势是何其浩大,兵力是何其雄壮,却是惨败于凉州军手中。”
霍弋转头看着霍峻,沉声宽慰道:“如今,再放眼整个天下,能与凉州军一较高下的诸侯,已然是不存在!纵观古今名将,其用兵之能,高于宁城侯者……几无一人!宁城侯实乃是旷古难见的雄才大略之人,父亲败于宁城侯的手下,也不算是辱没了父亲的英名!”
随着霍弋的话音落地,霍峻既没有回话,也没有表情上的反应。一时之间,霍家两父子,俱是没有再说话,场面陷入沉寂之中。
好半晌之后,霍峻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霍弋,沉吟道:“若是……为父向江陵城的刘磐将军求援,可还来得及?刘磐将军若是收到求援消息……可会起兵来援?”
“父亲!已经来不及了……凉州军若是一心想要攻城,华容城撑不过半个时辰。再者说了……华容城中,无有勇冠三军的猛将,何人又能逃得出凉州军的铁桶围困?”
霍弋摇了摇头,神色中又是肃穆,又是笃定的沉声说道:“退一步来说,纵然……我等能将此间的军情,顺利的传到江陵城,也是无济于事。只怕……到时候,不仅是华容城不能保得住,江陵城的援兵,也会遭受凉州军的重击!”
霍峻面带诧异之色的询问道:“哦……江陵城的援兵,又怎会受到重击?”
“凉州军进兵围困华容城的消息,不管是刘磐将军自己所知晓,还是由华容城传向江陵城。刘磐将军最好是……莫要起兵前来救援。”
“刘磐将军若是率兵来援,定然会被凉州军的伏兵所击败。刘磐将军若是被凉州军所败,旦夕之间……江陵城必然会失守于凉州军手中。”
霍弋心下,已是有了思虑,当即,便沉声解释道:“一旦,江陵城被荆州军所攻破,南郡南面的所有防线,便会土崩瓦解。其后,凉州军便会畅通无阻的北上,兵围襄阳城。”
听闻了霍弋的解释,霍峻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面上的神色,又是无可奈何,又是愈发的凝重起来。
“原来如此!”
霍峻沉吟了五六息,随即,沉声叹息道:“若非我儿出言解惑,为父尚不能想到……凉州军竟有这般奇妙的筹划。此番,凉州军出动水陆亮军,南下荆襄,定然是势在必得!如今看来……整个南郡所面临的局势,当真是不容乐观啊!”
“父亲所言甚是!”
霍弋深以为然道:“早前之时,荆州军可依仗着汉水、大江天险,将凉州军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