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知道,像崔琰、王修这样的名士,若是能亲自上门拜访自己,要么是敬重自己,要么是有意辅佐自己。对待这样的名士,一定要以诚以心相待!
“外戚、宦官交替专权,党锢之争,十常侍乱政,黄巾民变,关西叛乱,转眼便是几十年。大汉江山社稷已有倾覆之厄!”
“眼下,董贼祸乱朝纲、挟持天子。大汉社稷有累卵之危,黎民百姓亦有倒悬之险!”
“刘备虽是高祖后裔、大汉太守,却是德才疏浅、智谋粗陋。刘备不才,愿上报天子隆恩,下安黎民所望,扫平天下风烟,再兴大汉江山社稷!”
刘备思虑已定,又朝着崔琰、王修敬了一杯酒,沉声说道。
“刘太守既然心存远志,为何享乐于东莱郡?”
崔琰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刘备,此人有安天下之心。随即,崔琰沉声问道。
“我大哥几时享乐……”
关羽冷哼一声,沉声质问道。
“二弟不得无礼!”
刘备连忙出声打断关羽的话,随即沉吟道;“季珪勿怪!刘备夙兴夜寐……安敢享乐,还请先生明示。”
“刘太守既然不曾享乐,为何东莱郡依旧是流民遍野?季珪自冀州而来,只闻东莱郡世家纵横,未曾听闻东莱郡太守……是何人?”
崔琰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沉声反问道。
“我大哥那是仁德,不愿徒增杀戮!先生何故这般冤枉我大哥?”
张飞心下大怒,拍案而起,沉声喝道。
“益德退下!”
“妇人之仁!不足与谋!王修告辞!”
刘备见王修起身要走,又见崔琰正欲起身,心下大惊,连忙来到二人跟前。刘备一把拉住王修,退后一步,朝着王修、崔琰深深一拜。
“二位先生请留步!”
刘备一脸凝重的说道:“世家豪强处处掣肘,刘备安能不知?若杀世家豪强,东莱郡或可归附于刘备。他日,其他州郡必传刘备是屠夫,民心安能相随?”
刘备的仁德、礼贤下士,再一次让王修、崔琰二人震撼不已!天下真有这般旷世仁主乎!
“明公是当局者迷啊!”
“世家豪强巧取豪夺,遍布于庙堂田野,致使百姓民不聊生!”王修一揖到地,正色道:“诛杀世家豪强!一来,明公可立威于东莱郡;二来,百姓亦可安居乐业。他日,百姓只会争相传颂明公恩德,又何愁民心不附?”
“明公!叔治所言极是!”
崔琰亦是一揖到地,沉声说道:“并非是将世家豪强赶尽杀绝!诛其首恶,杀一儆百!则,余下世家豪强,必会安分守己矣!”
“若无二位先生的肺腑之言,刘备何时才能幡然醒悟耶!”
刘备思虑少倾,抚掌叹服道。
“望明公不忘远志,善待天下百姓!崔琰、王修告辞!”
崔琰、王修二人,见刘备愿意采纳他们的建言献策,心下已定,随即施礼拜别。
“东莱初定,正是百废待举,急需大才之时!”刘备见崔琰、王修要走,心下甚是不舍,悲声说道:“若无贤才辅佐,以刘备之才,纵有十年,亦难安定东莱,何况天下乎?二位先生欲弃刘备而去乎?”
刘备说到后面是,已是双眼湿润,声音微颤,有些尴尬的背过了身子。
“多谢明公厚爱!”
崔琰、王修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朝着刘备一揖到地,单单膝及地,一脸肃穆道:“主公在上,请受崔琰、王修一拜!崔琰、王修愿誓死效忠主公,以不负主公知遇之恩!”
“季珪、叔治!快快请起!”
刘备大喜过望,连忙转身,双手扶起崔琰、王修,深深一拜,正色道:“刘备能得二位先生襄助,何止是如虎添翼!刘备又何愁东莱不定、天下不平、百姓不安耶!”
崔琰、王修见刘备这般看重他们,连声拜谢!
“崔先生、王先生,方才张飞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先生莫要介怀!”
张飞连忙给崔琰、王修斟了酒,一脸尴尬的赔礼道歉。
“张将军与主公兄弟情深,又是性情中人!何谈怪罪……不怪……不怪!”
崔琰、王修接过张飞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朗声笑道。
张飞又是灌下一碗酒,随即憨憨的朗声笑起来!
刘备、张飞、崔琰、王修四人,重新落座!
“以二位先生所见,要除东莱郡世家豪强,备该如何举措?”刘备沉吟道。
“主公,来日可在黄县设宴,尽邀东莱郡世家豪强前来。往日,主公不曾慢待他们,世家豪强家主,定会前来赴宴。届时,主公可诛杀首恶两三家,则大事可成!”
王修心中早有定策,成竹在胸道。
“叔治所言甚善!”崔琰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第一步,诛杀首恶:第二步,整顿各县吏治;第三步,劝课农桑、安定百姓;第四步,修缮武备、招募兵士;第五步,屯田积粮,以待天时!”
“好!”刘备抚掌称赞道:“就依二位先生所言!”
“季珪、叔治高才!孙乾、简雍自叹佛如!有二位先生筹划左右,主公大业可成矣!”
孙乾、简雍思虑少倾,一脸敬重道。
“二位先生真是厉害!”张飞敬佩不已,随即朗声笑道:“略施小计,便可将世家豪强玩弄于股掌之间,亦可让东莱郡政令畅通、百姓安乐!”
关羽、田豫亦是称赞不已!一时之间,大厅之内,欢声笑语不绝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