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一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出现了一丝愁绪:“嗯,你也听说了?”
“什么?这竟然是真的?”穆子期皱眉,“我以为是阿初逗我来着。”今天他来县城,见没到唐昕的下班时间,就顺便去税务部看望严日初,见严日初说这话时,脸上是笑嘻嘻的,就不以为意,毕竟方教授医术精湛,在平福县深受大家的爱戴,先前府城那边派人来请了几次,她都没有同意,没想到……
“是真的,老师盛情难却,这次终于答应府城那边的邀请。其实,自从老师的脚痊愈后,她就一直想到前线去,结果大家一起反对,无奈之下,她这才答应去府城。”唐昕对自家老师的行为很是佩服,“平福县毕竟是个小地方,该看的人都看了,这段时间,一天到晚都没来几个人。”
从上个月开始,平福县所接受的伤兵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顿了顿,见穆子期的脸色沉下来,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本来还在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呢,没想到他就突然说起这事,这下子,什么都不能瞒,只能实话实说了。
“老师觉得府城那边的草药会有更多……”唐昕把视线移开,再看到未婚夫那张俊脸,她会心软,“对不起,我得跟在老师身边。”
“我明白,你毕竟还没有出师。”穆子期心里酸溜溜的,他该庆幸自己还保持着理智,“反正府城离这边也不远,如今6修好了,两个多时辰就能去到,我有空一定会去看你,倒是你,如果不是有伴的话,就不要单独前来了,这路上的事情说不好。”
就算这片地区没生过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对于唐昕坐车去梅山镇,他同样会觉得担心,毕竟别人家的未婚妻可没有自家的好看,而且这种事情宁可小心一点,不能大意。
“行行行,我知道了。”唐昕顿时展颜一笑,见穆子期还要一直念叨,心里颇为受用。与此同时,心情也好了一些。
不得不说,穆子期能这么支持她的学业,她真的非常高兴。
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他们刚刚讨论没几天,九月九日重阳节刚过,唐昕就跟随方教授去了府城。
严日初对穆子期的平静感到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很不舍,或者说会阻止,毕竟唐姑娘的医术不错,能独当一面了,等方教授离开,平福县医疗处就以她唯是瞻。”
“我舍不得,难不成真的要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穆子期看着走远的马车,转头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能因为我是男人,就让唐昕牺牲自己的事业。他们学医和他们的不同,内容更复杂,讲究活到老学到老,如今她尚未出师,我哪能为了自己就让她一直待在平福县?”
唐昕说得对,平福县还是太小了,方教授在这里会不自在,因为太闲了。而且方教授去府城,指不定她家人就会来看她呢。
“子期,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严日初摸摸脑门,总觉得自己从这段话中读到了另一层意思。
穆子期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据他所知,严日初到了这里后,和穆圆圆的联系一直没断过,两人之间通信的频率比他和家人的通信还要频繁。听刘江说过,严日初不管收不收到信,他自己几乎是三天写一封信,还时常对着窗口那盆凤仙花傻笑。
从种种迹象来看,穆子期觉得,自家的小白菜快要被拱了,这让不能棒打鸳鸯的他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唐昕的大哥唐晖在信中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反复无常、阴阳怪气了!
严日初赶紧搂住他的肩膀,讨好般笑道:“子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害怕。”
穆子期翻翻白眼,眼看着马车的影子看不到了,心中的伤感被某人破坏掉,只能顺着他的力道,两人一起往回走:“就会贫嘴,我看你的面皮是越来越厚了。”
严日初嘿嘿傻笑,又道:“我今年还要请假回去,我想家了。”
穆子期挑挑眉:“你能请得到假?”
“当然,今年大家都回家,轮着来就是了。”严日初很是自信,“法理不外乎人情,上官也是人啊。”阻碍到他未来的幸福,再怎么艰难,他今年都要回家一趟,反正来回的车费官府报销,不用正在攒媳妇本的他来出。
“说起来,咱们明年七月就毕业了,那我也要写信去问一问,看是不是回学校一趟,我有事和老师面谈,总要知道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顺利毕业。”穆子期思考了一会,立马下定决心。
一边工作一边完成学业,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年多,就算穆子期自身精力充沛,他也觉得颇为辛苦,总觉得睡眠不足的样子。
“好,到时我再去问问李爱民和刘江他们,要回大家一起回。”严日初马上拍着胸脯说道。
两人做好决定,穆子期在县城逛了一圈,买好东西后,也就回镇上了。为了送唐昕,他可是早早算好了日子,把要买的东西集中在一起处理,正好能顺便把唐昕送走。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梅山镇山上的绿叶有一部分慢慢地黄了,风一吹,铺满了整个地面,等到初雪落下时,只有镇外的那棵罗汉松依旧挺拔苍翠,傲立在寒风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穆子期等人暗自的努力下,今年他们再一次争取到了假期,足足有二十三天,去除来回的时间,能在家待个十几天,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