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饭用罢了,待云彦芷姐妹三人走后。就寝前,徐氏将那镯子对着烛火细细的看着,只见那镯子通体润透,无半点瑕疵,实在是玉中及其难得的珍品。

她从小生在徐家这样的大富之家,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虽然世人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但这对玉镯少说也能值一个庄子。

徐氏将那玉镯收了起来,对着坐在床边看书的丈夫叹气道:“你说,英国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咱们阿芷,要聘阿芷做他们家大少奶奶?”

云昌衡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道:“这位国公夫人行事云里雾里的,我竟也看不透。”

徐氏想到今日云彦菁哭着提前回了府的事,便犹豫着将这件事告诉了云昌衡。

云昌衡听她说起,却是不由自主的坐起了身子,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慎重起来:“阿菁虽然骄纵了些,但绝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除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氏这才听了手上的动作,她想道彭氏对云彦菁爱答不理的态度,心下突然生出一种想法,道:“不会是,这门亲事要黄吧。”

云昌衡虽然心下觉得极有可能,但想到何氏一向霸道的性格,他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这是两个孩子打小便定好了的亲事,哪能说退就退?”

徐氏听到丈夫这般说,觉得亦是有可能,但转念又想到那对玉镯子,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若非如此,非年非节,也不是头次见面,英国公夫人干嘛送阿芷那么贵重的一对镯子?”

云昌衡却是觉得妻子有些小题大做了:“一对镯子能说明的了什么?”

徐氏却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道:“你又不是后宅妇人,怎么能懂?反正我就觉得阿菁和明家五爷的亲事要黄。”

云昌衡无端被妻子嫌弃了,却也不急,只无奈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徐氏却是笃定了云彦菁和明靖珩要退亲一般,竟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明泽效来。

她倚在床边,和云昌衡商量着:“明家大少爷哪都好,可惜是个武将,还要随着英国公戍守边疆。”

云彦芷若是嫁了他,按照大周朝的规矩,四品以上的武将出征,家眷是不能同去的,这么一来云彦芷定然是要留在京中的。如今天下靖平,但若是那一日起了战事,明泽效若是出征时一个不小心,她的阿芷要是早早的守了寡怎么办?

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句诗可不是白白传下来的。

而且,那英国公夫人那么厉害,如今她是喜欢阿芷,但阿芷嫁过去之后呢?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婆婆,阿芷那个闷葫芦的性子,还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

云昌衡只觉得她想的有些太多了,但他体谅徐氏有孕,便顺着妻子道:“也是,明家门槛太高,咱们阿芷还是寻一门门第差不多的才好。”

听到云昌衡这么说,徐氏反而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见过那明家大少爷,的确是极出色的一个少年,比起他们家五爷,也不遑多让的。”

云昌衡只觉得孕中的女人心思真是太易变了,他今日累了一天,实在是疲惫不堪,便劝妻子道:“洛娘,先莫要多想了,阿菁和明五爷的婚事怎么样还是两说,你这也想的太远了些。”

他说罢,便下床吹了灯笼。这些日子,因着刚刚开了互市,礼部事情极为繁重,他累得一闭上眼便睡着了。

徐氏却是翻来覆去,越想越有可能,倒是熬了大半宿,直到天将明的时候,才合了会眼。

第二日卯正时分,云昌衡要赶去上朝,他心疼徐氏,本不打算惊扰她,谁知自己刚刚起身,徐氏便醒来了。

徐氏帮云昌衡系好了腰间的绶带,正在摆弄他的衣领时,却听见月桂从外间急匆匆走了进来,道:“夫人大事不好了,老夫人那边开了私库,正在清点东西,说是要挑几件贵重的东西送到英国公府上,给明老夫人当做退亲的赔礼!”

徐氏和云昌衡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徐氏的手指停在云昌衡的衣领上,扭头问月桂道:“你可听的真切?”

月桂俯身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情奴婢怎么敢拿来浑说?听说昨儿晚上大夫人见完大小姐后,便去了老夫人房里,老夫人刚开始不同意,两人还争吵了几句。结果今天早逝,便传信给大夫人,说她亲自去英国公府上退亲,向明太夫人赔礼道歉。”

云昌衡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让徐氏说中了,他亦是晃了好久的神,结果险些误了早朝。

怀孕的人本就多思,云昌衡走后,徐氏不由得一通乱想。原本她看明泽效哪里都好,现在却是嫌他太出息了些,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受冷落。

男人的时间总共就那么点,既然要建功立业,留给妻儿的时间自然就会变少。而且,她仍是有些忌讳明泽效是武将的事。

她还是希望云彦芷能寻一门面上好,里子也好的亲事。

却说云彦菁那边,听见大丫鬟菱歌禀报说何氏出了门后,她竟是心中空落落的。

一退了亲,这门亲事可就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她心下慌乱的紧,竟生出种不知该怎么办好的心思。

菱歌见她心神不定,便道:“姑娘,咱们园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奴婢记得姑娘一直说要作一幅夏荷图的,如今可有兴致吗?”

云彦菁只觉得如今待在屋中,更容易胡思乱想,倒还不如出去转转,也许心思被分散了,便能好些。

抱朴园中的湖不过小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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