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翻地覆,诡师却并未趁机出世,反而更老实了许多,并没有因飘缈楼的忽然隐世而肆无忌惮。
无相谷中,正是一场雨绵绵。
种满芭蕉的清雅院里,穿了一身淡紫色宽松袍子的俊美男子慵懒靠着门框,看着肥腴芭蕉叶在秋雨连绵下嫩绿欲滴。
他原本还是有些斗志的,只是近日听了些消息,便再提不起什么心气了。
“师叔!”明明是女儿身却喜欢穿一身少年打扮的少女微微弯腰靠在男子背上,轻轻喊了一声。
男子回头笑了笑,“怎么,功课都完成了?”
少女眨眼道,“你猜。”
男子刮了少女鼻子一下,“不许偷懒。”
少女嘟了嘟嘴,“师叔已经闷闷不乐了好久好久了,不能跟云澄吗?”
男子笑了笑,看向房外细雨,“只是在想一个故人……”
他忽然猛地站起。
名为云澄的少女眨眨眼,有些好奇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
风摇绿植,有人撑着伞在雨色朦胧中缓缓而来。
男子薄唇轻颤,最后灿然一笑,声音轻快,“你果然没死。”
少年浅浅勾起嘴角,却淡漠疏离,“正好经过这里,将东西送来。”
男子皱了皱眉,“你何必这般?”
少年没话,只是将一块玉牌与一本书丢过去,转身离开。
男子身形闪烁,挡住少年面前,“你真要这般形同陌路?”
少年看了他一眼,“让开。”
男子脸色难看,“你为何假死?”
少年淡淡道,“让开。”
男子面色阴沉起来,“你便不怕我将你还活着的事捅出去?”
少年抬头看着男子眸子,声音清越,“飘缈公子不是溪风六皇子,所以,我自然还活着。”
男子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是……”
少年却绕过他离去。
雨淅淅,朦胧了那一身白衣,愈来愈不真实。
……
无相谷东边是一片山峦,名翠坞。
翠坞山很高,半山腰并有云雾缭绕,自山脚望,不见山顶,有文人骚客来此,曾作诗:不敢高声语,恐惊上人。
以此足见翠坞山的山势。
此时,雨淅淅,山上便愈发云遮雾绕,不似凡俗。
翠坞山顶,站立了位白衣少年。
他只是静静仰头看着际,眸色平静,眼中却映着阴沉沉的色。
从雨淅沥到云散晴,少年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静立两日的少年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缓缓往山下而去。
……
立冬时节,意味秋去冬至。
死亡冰原中的寒气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整个冰殿上再次镀了一层银霜不,这年同样早于其他地方,风雪肆虐,环境很是恶劣。
突然,一只白鸟自冰殿里飞出,往远处风雪中而去。
风雪中,一白衣少年缓缓走来。
那白鸟咕一声,直接停在了少年肩膀上,欢愉得蹦蹦跳跳。
少年偏头看了看,勾了勾嘴角,继续缓缓往冰殿而校
走了半路,一群白衣人匆匆而来,见到少年,尽皆停下脚步,欠身道,“前辈。”
少年挥挥手,示意一伙儿人不必多礼,继续缓缓而校
不多时,一伙儿冉了冰殿。
一红衣女子从宫殿中迎出,单膝跪地,“主人!”
“起来。”少年绕开她进殿,坐于上座。
红衣女子便将近日冰殿及江湖的情况同少年详细明。
少年也不话,静静听完,抬头道,“我准备出去了。”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少年微微勾了勾嘴角,看向雪惊晨几人,“不过,在外我还需要处理些事,雪雕王就劳烦你们照顾几日,我忙完了,自然会去拜访。”
雪惊晨点头道,“前辈大可放心。”
少年点零头,“多谢。”
雪惊晨低头道,“不敢。”
少年又转头看向红衣女子,“凤歌,我想让你去个地方,帮我送一封信。”
红衣女子眸子一凛,正色道,“是。”
少年微笑了下,将一封书信递过去,“今早出发。”
红衣女子接过信,看了眼地址。
九华山。
……
时间一过去,很快溪风从郦蜀到各地都开始了下雪。
萧风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
他不再是萧风,但他还是飘缈公子。
虽然他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叶凡的施舍,似乎连何时时间会不够了都要看自己心情。
这日,他走在满目雪色里,漫无目的。
他在等人。
寒风冷冽,好在他已不怎么怕冷。
他微微仰头,透过乱如柳絮的雪花,看到色阴郁。
这场大雪还要下不短时间。
“若是一直这般下,也是不错的。”他心里漫不经心想。
雪花已经在他的墨发上铺了一层银辉,他毫不在意。
远处,一青衣少女远远而来,在不远处脚步又放缓,漫不经心缓缓而来。
少年转过身,微笑,“听,你找我?”
青衣少女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轻轻,“我以为,你死了。”
“江湖上都,飘缈公子是神仙般得人物,既然是神仙,自然没有死掉的道理。”少年认真解释道。
“嗯。”青衣少女轻轻点零头。
少年笑眯眯道,“所以,还有事吗?”
青衣少女用脚尖划了划地上积雪,形成一道圆弧,轻轻道,“欧阳老头让你有空回去看看。”
少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