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鼎的亡者蚀液,赫然就像给流云瞬间穿上了一件灰色的盔甲,从脖子以下一直到脚!
粘稠的死灰色蚀液,来回蠕动不停。臃肿,厚实。而灰烟蒸腾间,嗤嗤的灼蚀声,令人牙齿发酸,头皮发麻!
玄者们,惊呆了!
王朝铁卫们,忘了警戒,满脸得难以置信!
殷段、历天行,还有流云陌生的罗文和另一位至尊,亦是面色动容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流云。
谁都不曾想到,流云竟会做出如此惨烈得举动来!
将整鼎的亡者蚀液,一次性全部附着在自己的身上,此等勇气,此等决然,恐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杨奉天,默然了!
“流云,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像她吗?可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不是同一人啊!”
无力,哽咽,慕婉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不单…因为…你…你像她,更…更因为你…你善良!”
双目睁大,浑身颤抖。亡者蚀液全面的灼蚀下,流云他总算再难保持声音的平稳。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一声的痛哼来!
“好!流云,你有种!”
杨奉天眼中,光芒凝实,语气中,更是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份敬重。
“放心,当亡者蚀液灼肉之时,我杨奉天决不食言!”
亡者蚀液灼肉之时,也就是死气真正侵占他流云身躯得时候。那个时候,他流云想要回天,都已经乏术了。
完美的亡者躯壳,配上他杨奉天强大神魂占据之后的可保清醒,玄天大陆,甚至是天外天,他杨奉天到时都将是独一无二的强悍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念及自己即将拥有的外来,振奋刹那淹没了难能会有得佩服之情,杨奉天昂首发出冲宵得狂笑。
“杨奉天,兑现你的诺言吧!啊!!!!”
充满着震撼人心的痛苦嘶喊,暮然冲口而出,流云猛然昂首的脸庞,突然间变得无比吓人得狰狞。
死气如须,七孔吞吐。原本明亮的眼眸,已成了一片死灰的海洋。而他的身躯,从摊开的双手和膝盖弯曲的双脚开始,渐渐地,开始被亡者蚀液灼蚀掉其上的血肉,露出其中晶莹如玉一般的铮铮白骨!
但在死气的影响下,晶莹如玉的白骨,很快就丧失了原本的光泽!
“流云大人!”
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的欧阳德,终于是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另一边的俞婆子,早已是无声地泪流满面。
“不!!流云,不要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慕婉儿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竟然撼动了杨奉天的束缚。
“杨奉天,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流云!!!”
奋劲挣扎,慕婉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回荡在整个九封城的空中。
杨奉天没有言语,只是抬手轻轻一挥,空中慕婉儿的所有禁制和束缚,统统霎那消失。慕婉儿毫无准备之下,被狠狠地坠落地面。但她却对自身的伤痛毫无所察地一跃而起。
“流云!”
“不要靠近我!”
在慕婉儿如风一般扑近之时,流云猛地低吼阻止。
堪堪顿住身形,慕婉儿脸上的泪水如雨一般不停地掉落。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啊?你说过你还有天大的仇恨要报,如今你为我牺牲了,你的仇恨怎么办?你的仇恨怎么办!流云!!!”
眼看流云四肢的血肉,正以可怕得速度被灼蚀,慕婉儿痛哭地瘫倒在地。玉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绞痛的心!
她恨!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仇恨流云!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将全部的错都归咎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
“世上…哪有…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慕…慕小姐,爱…是…是一切得…根源,若是…若是连爱都…都没有了,何以谈…仇恨!”
“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我一直以来都在恨你,甚至恨到了做梦都想要杀你的地步!还有,你知道吗,我至始至终都不曾相信你会来!因为在我心里,你流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得杀人凶手!可为什么你要来?你的绝然呢?你的漠然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当年那样头也不回?”
“当年我…头…头也不回,是…是因为我…不想…不…想看到…你伤心欲绝…和仇恨…仇恨的眼光!慕…慕小姐,我…我当年…出手,真的…真的…是逼…逼不得已…你…你别…别再…恨我了…好…好吗?”
“不!我恨你!我会跟你一辈子!流云你听清楚了没有!”
猛地跳起,慕婉儿冲着流云发生嘶吼。但听着她的嘶吼,流云痛苦扭曲的狰狞面容上,却是发出难以辨别的笑。
而就在这时,一道霞光,突然从背后,将慕婉儿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巴布一族的传承印记的光辉!
这是杨奉天在兑现他和流云之间的约定。
虽然杨奉天不明白流云为何一定要求他要这么做,毕竟巴布传承的印记光辉下,也只有他能读懂慕婉儿的具体体质,但他还是如约照做了。
不是他杨奉天真得这么守信,而是流云得自我甘愿牺牲,真真正正地触动到了他。
于是同时,他同样没有食言地抬手放出了俞婆子和欧阳德。
“流云大人!”
“流云!”
身影急闪,欧阳德和俞婆子,瞬间来到了慕婉儿的身旁。
“流云大人,属下无能……”
“流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