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花难回话,那只异兽又呐呐道:“你不是神君,原来是你……”
花难只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心中暗道:“原来是只疯疯癫癫的仙兽……”
想到此处,花难便开口道:“你好啊,神仙……嗯……仙……嗯……豹……”
这异兽长相奇特,花难生平未见,不知究竟唤作甚么,一经开口,嗯嗯啊啊地说不清楚。
但见那只异兽回过神来,瞧了他一眼,佯作恶狠狠地道:“我叫狰,狰狞的狰,我若是不高兴,一口把你吃掉,你怕不怕?”
花难笑道:“不怕不怕,会说话的豹子都是神仙,神仙可不吃人!”
那狰兽冷哼一声,怒道:“我是狰,不是豹子!再者说,我可不是神仙,想吃人便吃人,小心我一口吃了你!”
他话中虽有威胁,但却语气平缓,双目慵然,花难便知他无恶意,当即笑道:“狰大仙,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好像认识我?”
狰兽听他口中称呼,一时无语,哼了一声,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再不理会花难。
花难讨了个无趣,讪笑一声,四下赏景,忽而但觉口中干涩,腹中饥饿,正想找些吃食,于是仰首望去,不禁疑道:“好大一棵树,怎么不长果子?”
话方落音,那只狰兽倏尔惊起怒吼,一道巨吼之声传来,直震得风云变色,气浪乍起,险些将花难吹入湖中。
但听那狰兽寒声道:“此乃神君遗圣,岂是让你这黄口小儿摘果子吃的!”
花难虽不知他所说“神君遗圣”究竟何意,但也知自己无礼冒犯了他,嘿嘿笑道:“狰大仙,莫生气,我说笑的,我说笑的……”
狰兽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撇过脸去,不去瞧他。
花难知他并无恶意,反之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于是玩心大起,大大咧咧地与他开起玩笑来,那狰兽性格颇为矫情,无论花难如何玩笑,他都不理,兀自卧着休息。
金猿似乎十分惧怕狰兽,自始至终都不愿靠近一步,见花难只顾与狰兽说笑,便早早游到对岸去玩耍去了。
半晌,但见山后一朵青云缓缓飘来,旋即下落,飘至花难身前,一道白衣身影自云端走下,花难眼前一亮,欣然唤道:“神仙爷爷!”
白衣老者微笑向他点头,大袖一拂,那青云化作一阵烟雾,暖风吹过,便缕缕散尽了。
狰兽瞥了一眼,问道:“你来作甚?”
白衣老者洒然一笑,却不答他,问道:“狰,你不在道长那儿,怎地出来了?”
狰兽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瞧了一眼花难,道:“感受到了神君的气息,便出来瞧瞧,怎么?这你也管?”
白衣老者抚须笑道:“来来去去,是你的自由,我可管不着。”
花难在一旁听得糊涂,什么“道长”、“神君”却是一概不知,遂问道:“神仙爷爷,你们在说什么?”
白衣老者摇头笑道:“没什么,有朝一日你自会明白。”
花难似懂非懂地点头。
“怎么?你没有告诉他?”狰兽瞧了花难一眼,问道。
白衣老者道:“你也没有告诉他。”
说罢,狰兽不答,白衣老者也无赘言,二者皆是默然不语,花难见此,忽而灵光一现,问道:“对了,神仙爷爷,我今早没有瞧见您。”
白衣老者答道:“采药去了,怎么?找我有事?”
花难点头。
白衣老者又问道:“哦?难不成你想通了?打算答应我的条件,修炼仙法了?”
花难摇头,道:“您误会了,神仙爷爷,我是来向您告别的,我得回家去了,离家那么久,娘亲不知如何担心呢。”
“回家?”正当此时,狰兽闻言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花难不明所以,问道:“狰大仙,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