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县是离阴山比较近的一座小县城,说是比较近,是因为更近一点的小地方都已经成了一片鬼蜮,不管白天黑夜都是鬼哭狼嚎,所有活物根本存活不下去,更何况是人。
但现在银气已经辐射到了郭北县周边,县里的居民虽然知道,但要离开的,却没有一个人,古代各城池距离都相当远,而且没有官方开的路引只能在荒郊野外,或者小山村里,就是离开也很难活下去。
在自己的地方,哪怕活的在差,都算个人,出了门,如果没官府凭证,就被认为是两脚羊,经常会被一些人贩子抓捕,男的被卖给一些大户,经常去干一些苦的累的活,女的卖给没媳妇的或者窑子里,至于老人小孩的话,嫌麻烦基本没人要,因为创造不了价值。
所以哪怕明知道有灾难,但至少还能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会离开的,所以郭北县虽然破败不堪,但人还是很多。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阴气向前推进的速度好像停了下来,但后山上已经被侵染了,人如果上去,基本上是回不来的。
“轰隆隆!”
一声惊雷在离郭北县十几里的路上响起,黑云遮蔽天地,之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王在进入顺着黑山飞行,一路体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的法门,这属于天地之道,由于掌握着浑天仪,与天地有益,这方天地本来各处千疮百孔,各种外道杂乱,让整个天地都受到了重创。
简而言之,天地就好比一个人,但身上出现了各种疾病,本命元气不足以维持天地正常运转,剩下的就是在等死。
但王元丰掌握浑天仪,让各种神灵占据天地几个中枢,以推行天地正常运行,让本来快要覆灭的天地有了一些恢复。
因为王元丰离天道最近,又主持这事,所以此方天道各种道理对他几乎敞开任由参悟。
又被天道禀赋大气运,可以说,王元丰只要不干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在天道范围下基本是无敌的。
王元丰准备是返回盛京看看,但没有直线飞行,而是选了沿着中州与东洲交界这条路。
但没看见的是前方天地有点灰蒙蒙的,刚隐去身形,飞了
七八里路,忽然感觉天道好像屏蔽了信号一样换而言之的是另一种气息。
“不好。”
王元丰暗道一声,突然感觉到一阵晦涩,整个身体从空中直接掉了下来,在空中赶紧运转剑气,护住身体,运转轻生之术落了下去。
稳稳的站在地上,王元丰感觉了一下周围没有危险,然后仔细感觉天道法则。
周围充满了一种妖鬼气息,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怎么回事?此处之地怎么对天道的感悟这么薄弱,连天道都这么模糊。’
王元丰暗道一声,感觉了一下自身的剑气,说道:“还好,修为还在。”
想想也是,修行者修炼己身,都是凭借自身道行行走天地,不能借到天地之力的时候,只有凭借自己了。
“唉,没想这里这么严重了。”
王元丰叹息了一声。
“这位兄台,外面雨大,进来避会雨在赶路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王元丰这才看到周围,虽然下着大雨,心头暗笑。
‘自己怎么说也是人仙之体,这点雨哪能淋到自己身上。’
但想到这地方既然遇上了就去看看,本来就是要恢复天地本来面目的,停留一下也好。
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站在一个草棚下面,还在瑟瑟发抖,好像是冷的,身上的着装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做工还算精细,看起来就是半途家道中落的,旁边放着一个书箱,旁边还立着一把破伞。
看其眼神,纯净无比,竟然没有一丝杂质,如赤子之心,又看其身上毫无修为。
王元丰想到盛京暂时可能牵连不到自己家,再说还有两位兄长一个弟弟在,怎么他们也能应付一下,况且还留了后路,据他顾及,自己两位兄长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在这停留一下也好。
就对书生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说完就走进草棚内,也没客气,找了一个地方手一挥扫干净了尘土坐了下来。
书生看王元丰直接这样,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按照书上写的应该道个谢什么的,然后打个招呼认识一下,这样直接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书生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王元丰虽然带有佩剑,衣着华丽,但也不像是坏人。
就说道:“在下宁采臣,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宁采臣,不是聊斋里面的人吗?难道这里是……’
王元丰听到也不奇怪,这世界本来就与聊斋非常相似,遇到了好多似曾相识的人,就说道:“在下王元丰,书生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在下本是江浙金华县人士,在钱庄给人做收账的营生,这次要去郭北县。”宁采臣将自己来历说了出来。
“收账?”王元丰打量了一下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宁采臣,一下没忍住笑了一下。
宁采臣奇怪的问道:“王公子为何发笑?”
王元丰看宁采臣这样子,心中直摇头,实在没看出来这宁采臣在这乱世中有什么要账的资本,记得贾氏商行要账都是有功夫的人陪同,虽然不是去打架的,但也是一种威慑。
就是在前世社会那么发达了,要账也要有些其余手段,光凭动动嘴子能要回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