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向前闻言愣了一下,却并不惊讶,反而有种早就料到的了然:“好吧,我知道这挺难为你的,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个……我跟他好好说说吧,你别放在心上了。”
沈瑟本来就有些愧疚,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过意不去了,尤其当初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人家,结果到了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爽了约。
即便是孔向前不在意,她也没办法心安。
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如今程绍仲显然跟林卓飞有私下的往来,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商定什么事,如果她插手去查林卓飞,肯定会对程绍仲有影响。
在程绍仲和其他人之间,她选择谁是一目了然的。
于是她只能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歉疚道:“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对那个委托人,我也很抱歉。”
孔向前听她说的这么严重,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你说的,本来就是我找你帮忙,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其实我知道,这个案子执行的难度很大,别说没办法以侵害罪量刑,就是故意伤害也够不上,顶多套用个治安处罚。我是不死心,想替那个小伙子拼一把,但我早就告诉他结果了,他也有心理准备。”
孔向前宽慰着她,沈瑟却做不到心安理得,她想了想,说:“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在安城这边,如果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来找我。”
孔向前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作为律师,是不能向其他人随意泄露委托人信息的,沈瑟很清楚规矩。
“你可以先向他征求一下意见,不用多说我的情况,只告诉他我是你的朋友就好。”
孔向前本身对那个小伙子也抱有同情,听沈瑟这么说了,知道她是真心诚意的,于是应下来:“那行,我先问问他,稍后再联系你哈。”
挂断了电话,沈瑟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程绍仲一早出门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到哪都是空荡荡的,更让人觉得难受的很。
早餐简单吃了些,午餐没胃口,她恹恹地躺在床上,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去做。
就在此时,外面的门铃竟然响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近来没有什么客人会登门,可铃声一下接一下响个不停,终于让她意识到是真的有人来了。
她猛地坐起身,然后趿拉着拖鞋小跑着去到了玄关。
待到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是谁后,沈瑟捂住嘴唇,差点尖叫出来。
“喂,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开门啊!”来人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沈瑟打开了门,随后就被人紧紧拥进了怀里,撞得她肋骨都有些疼。
“我可想死你了亲爱的,你想我了吗?”何清的力气大得很,差点把沈瑟抱起来转了一个圈。
沈瑟简直又想哭又想笑,她也用力收紧胳膊,哽咽道:“我当然想你了,你怎么来了?”
“我们先进屋好不啦,我喝口水,好好跟你说!”
何清全身风尘仆仆的,后面还拖着一个行李箱,不像是偶然路过,更像是来长住或是出差的。
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温水,觉得气顺过来了,才靠在沙发上舒服地喟叹了声:“果然还是到家了好啊。”
沈瑟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窝心,她在安城人生地不熟的,更别提有什么朋友了,整日里的无聊和苦闷只能压在心底,因为怕以前的朋友们工作太忙,她连电话和信息都不敢多联系,怕打扰到人家。
如今何清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怎么能不让她高兴。
何清发现她正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顿时有点担心起来:“哟,要哭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瑟“切”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我当然要哭了,你一来肯定会给我找麻烦,我躲都躲不了啊。”
何清闻言嘻嘻地贴过来,一副吃定你的样子:“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能把我赶出去啊,我会流落街头的。”
沈瑟装作傲娇地拨了一下头发,拿捏着:“那就看你的表现吧。”
气得何清只想打她。
不过玩笑过后,何清还是认真地说清了此次的来意:“我来安城是出差的,我们下属的一个分公司在安城,最近和别的公司有一点小纠纷,总部就派我过来看看情况,大概待个三五天就走。”
沈瑟点点头,同时将心底小小的失落藏起来,本来嘛,何清是有正常工作的人,怎么可能会特地来看她,能抽空来见她一面就不错了。
“那你这几天要住在哪里?这里有很多空房间,你要不要留下来住啊?”沈瑟满怀期待地,又有点忐忑地问道。
谁知道何清神秘一笑,看上去有备而来:“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沈瑟闻言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可能下意识地觉得是以前自己告诉过何清地址,她自己找来的。
何清见状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看你现在,完全成一朵温室里的娇花了,以前的机灵劲儿都没了。要是没有人开口,我敢来吗?”
有人开口……
沈瑟更诧异了:“他给你打电话了?”
何清颇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是啊,我们高冷的程大律师特地找到我,问我方不方便来找你叙叙旧。要不是我正好来这里出差,他还能给我报销误工费和车票钱呢。”
这的确是出乎了沈瑟的意料之外,这几天程绍仲半点没表现出异常,更没有透露过何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