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谷俊很平常地问起了沈瑟的情况,他说李医生已经把病历和复健记录都给他看了,只是更细致的情况,还需要跟本人亲自核实。
沈瑟点点头,说:“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
谷俊打开记录本,拧开万宝龙的钢笔,指尖落在了纸面上。
“平日里只有您母亲在吗?是否有平时能帮助做康复治疗的家人?”
“还有我的……未婚夫,他晚上会回来。”
“好的,那我可以根据情况,安排一些简单的复健计划,多练习的话对早日康复很有帮助。”
“嗯,谢谢。”
谷俊将这个问题写下来,顿了顿,又问:“康复之后,您有立刻外出工作的打算吗?”
“啊?”沈瑟有点不解,他怎么会问这个。
谷俊的目光温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您是否会从事体力工作,虽然到时候不影响正常生活,可近两年内还是不适合剧烈活动,另外也不能太过劳累。”
沈瑟明白了,她照实回答:“我也不确定,不过我会注意的,谢谢您的提醒。”
谷俊笑了笑,将这个也记了下来。
沈妈妈出来的时候,见到两人似是相谈甚欢,还有点讶异。
毕竟先前李医生来的时候气氛也挺融洽,但彼此都不是健谈的人,所以没多说过几句话。
她将茶点放在桌上,招呼道:“谷医生,先喝点茶吧,我家瑟瑟待会儿还要麻烦您了。”
谷俊连忙双手接过,有点受宠若惊:“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客气了。”
之后没有再耽搁什么时间,复健过程也进行得很顺利。
谷俊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相当专业,即便是沈瑟吃力的时候,他也能适时恰当地做到辅助。
一个多小时下来,沈瑟汗湿了大半,他的额头亦是有了一层细汗。
这个时候正好到了午餐时间,沈妈妈自然要留谷俊一起吃饭。
不过他婉言拒绝了,说医院还有事,他没办法在这里多留。
沈妈妈过意不去,便去将炒好的几个菜打包起来,用保温盒装好交给他。
谷俊还是不肯收,说他只是受了李医生的嘱托来这的,不影响到李医生就算好的,可不敢再收什么东西,他担待不起。
沈瑟见状笑笑,说:“谷医生,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妈会以为你嫌弃她的手艺呢。”
谷俊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我……”
没等他再推脱,沈妈妈就把保温盒往他怀里一塞,算是“强买强卖”了。
谷俊走后,沈瑟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简单吃了个午餐。
餐后她习惯要午睡,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总是睡不着。
她睡不着,就想知道另外一个人在干什么。
程绍仲接到沈瑟的电话时,他的午餐还没结束。
身边还有别的人在,谈兴很高,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起身去到外面,接了电话。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他问,像是在低笑。
沈瑟侧躺着,手机被她压在耳朵下面,所以传来的声音有些毛躁和刺耳。
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我失眠了。”她闷闷地回答。
程绍仲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失眠,倒真是有些反常。
“有心事?”
“嗯。”
“说来听听。”
沈瑟咬了一下嘴唇,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有个问题,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工作啊……还有,我能做什么工作啊?”
今天谷俊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被问得一愣。
先前她跟程绍仲涉及过这个话题,只是当时她觉得时间还早,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突然被提及到,她就有点儿那什么蠢蠢欲动了。
程绍仲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上次给你的那个信封,看过了吗?”
沈瑟猛地想起来,她起身拉开床头的抽屉,找出压在下面的那个白色的信封。
对哦,之前他说过给她找好了差事,隔天又给了她这样东西,摆明了就是告诉她答案,她当时不晓得从哪来的郁闷,没立刻拆开,结果过了一阵子就忘记了。
她想立刻拆开瞧瞧,但行动之前还是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程绍仲斜靠在墙上,想象着她言不由衷的赖皮样子,只觉得耳边的喧闹都变得静好了。
沈瑟打开,看见里面是张名片。
易和股份有限公司,法律顾问,沈瑟。
“易和?”她皱了皱眉头,还仔细想了一下,“这是哪家公司啊?我从来没有听过。”
“嗯,因为以前它并不存在。”
“不存在……”不存在的公司,怎么会有职位,又怎么会印出名片?
程绍仲的眼梢淡淡落在旁边的门上。
“但以后,它将会是安城最好的公司。”
……
回到包间,里面的人见程绍仲回来,纷纷要敬他杯酒,说今天属他喝得最少,必须得尽兴才行。
程绍仲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桌上,语气无奈:“没办法,来查岗了。”
查岗,有谁会查他的岗。
有反应快的想起来,揶揄道:“一定是程先生那位未婚妻吧。”
程绍仲笑而不语。
在场的有年轻人,也有上了年纪的,家里无一例外都有老婆,可男人在外谈事情,喝点酒都是正常的,家里的婆娘就算不喜也管不了。
有喝多了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