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圣陷于尺寸囹圄之内,生死难料,却又与王远知地进阶虚圣难逃干系,此无疑是对其等擅自干预天道运转,触及天机息息相关。
清玄冷眼内闪过几道微光,宛若墨夜萤火,明亮却不失锐利。
显而易见,掌教真人在登临虚圣之际,其突然乍现的灵机涌入并非空穴来风,铁定是那几位中的手笔。
清玄暗忖,这其中值得玩味之处在于,不知掌教在意欲踏天之前是否早有谋划还是仅存侥幸试探之意。
若是后者也就罢了,可若是前者....。
清玄眼中忽地划过一道幽光,明眸暗动,闪烁不定。
思及此处,清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句箴言。
“大道生死在己”。
初闻此言,颇感玄妙无尽,再而思冥,竟毫无头绪。
然而清玄再三思索感悟后,笃定此言必然与其有关。
且结合掌教真人之作为,他可得出如下几个模糊结论:
一则是此方天道化身必然与其前世牵连颇深,有千丝万缕地纠葛;二则是此必然涉及清玄之生死道途,乃至是事涉其前世道尊之事也说不定;三则此言与此方天道之诡异牵连极深。
清玄眼中闪过几道微妙之色,暗自沉吟间,忽闻楼外几道飘忽人影闪动掠至,呼吸之间便行至窗前。
清玄冷眼旁观,来人漠然而视。
其人身材纤瘦似枯槁,在暗淡孤影映衬下,愈发显得其身形之单薄幽暗,宛若幽灵般存在。
清玄神色微眯,观其体态与身上那道若隐若现的邪魅幽暗气息,疑似道宗的某位弟子。
清玄眼中灵光一闪,淡声道:“可是藏经阁暗影师兄?”
其人正是藏经阁真传弟子中是佼佼者,暗影。
据闻,此人修行之道在于幽冥影途,专攻刺杀、影遁等极擅藏匿之术,与天刀楼奚齐、弘法殿华延等六位真传弟子并列。
修为更是早已臻至玄丹大成之境,堪称是道宗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其自踏足玄丹境以来与九洲同道之斗法虽寥寥无几,却让其所败对手无不‘心悦诚服’,尤其是那一身极其诡谲玄幽的杀人秘术令人防不胜防。
人如其名,犹有胜之。
周身笼罩在阴影之中的暗影不答,漆黑魅影中忽然传出一道源自幽冥之声,“诸位上真谕令,传真传弟子清玄。”
清玄也不恼,淡然笑道好,随即尾随暗影行至上清殿。
掠至殿外,清玄忽略向后一扫,暗影却早已消失不见,宛若从未有关,清玄不禁心神一凛,方才竟连其何时遁走都未曾察觉,管中窥豹,其实力可见一斑。
回过头来,上清殿地宏大模样映入清玄眼帘,他不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转瞬即逝。
他轻踏步履,行至殿中,见两侧皆已落座着道宗诸殿内阁、各大副脉之主等权势中枢,见得清玄行至殿中,齐齐投之视线,有戏谑,有冷然,有好奇惊讶,更有漠然冷淡,亦不乏眼中波云诡谲之色流转之人,可谓是众生百态,尽皆不同。
清玄目不斜视,抬首望去,却见本是道宗掌教席位的高台石阶之上正端坐着一位玄袍老者。
正是天元子。
然在此时的清玄眼中,天元子那具藏有滔天无穷伟力的肉身躯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萎靡着,好似刚自遭受过重创,未曾痊愈。
清玄暗藏心绪,不动声色地向上稽首拜道:“清玄拜见真人”。
天元子神色平淡,眼波平静,颔首道:“免礼”。
清玄起身,微微低首,道:“未知真人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天元真人眼线向下微扫,观清玄神色清澈透明,且并无丝毫怨恨怒怼之意,他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口中问道:“清玄,贫道且来问你,掌教在未曾登极之前,曾有嘱咐于你,并遣使往于北地一行,可有此事?”
清玄眼中微露诧异,虽不知天元为何询问此事,可转念一想,如今那位掌教师尊既已仙逝,毋论此事有多重要,在失去道宗掌教的掌舵之后,便彻底沦为虚幻泡影,也谈不上何隐晦机密了。
他遂轻点头道:“不错,师尊却曾有过密令。”
却不料,清玄此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顿时喧嚣四起,宛若俗世鸡鸣狗吠之所,热闹至极。
天元子忽然气势大作,弥漫整个上清殿,瞬间便震慑当场。
他脸色忽然有些阴沉,直视清玄问道:“你可知此言深重?”
清玄微微皱眉,环视一周异状之后,忽感此事有些诡异,明显与其所思不符,似有脱轨之意,他不禁抬首询问上首天元子。
天元子眼中阴沉之色不减,忽丛袖袍之下扔出一道宛若书剑之物。
清玄拿入手中,神识一扫其内讯息后,其脸色募然一沉,冷哼道:“荒谬至极,无稽之谈!”
法剑之内记载着正是清玄与北俱芦洲大荒门掌门彭真钧密议之事,不过与清玄亲身经历有所出入在于,其密议之事非是协助大荒门脱离太一宗,而是诬陷清玄投身魔宗,与北地魔宗之人合谋暗夺道宗秘藏。
忽然殿中一位极其尖锐之音陡然响起,“恐怕非是荒谬,而是事实吧?”
清玄闻言豁然转头,却见大殿右侧末端一位身材矮小的道士正满脸冷笑地看着他,“传书法剑内的讯息殿上诸真早已明晰,此事倘若为真,那王掌教之用意何在,其置我道宗无数前辈先贤于何地?”
清玄眼露讥笑,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