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到我这封信你真的很幸运哦,这可是我第一次写信,所以一定要好好看这封信哦。”
秋珞雪信上的语言很口语化,就跟她平时说话一样,很随意,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依旧没大没小。古人的书信都是文绉绉的,她这封信在夏子陌看来真可以算上是清奇了。
“是因为第一次写信所以文采才这么差吗?写的如此随意,先丞相的文采在大秦可是首屈一指的,怎么你就……哈哈……”
夏子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动到阁窗前了,他一边看秋珞雪的信,一边笑着自言自语,明明是嫌弃的话语,听着却充满无限的宠溺。或许是秋珞雪信中轻快的话语感染了他,以至于他到现在嘴角还挂在笑。
“不过你真的很过分诶!怎么能连面都不露,就算不亲自送我出城门,好歹也在宫中召见我一下啊,这么想来我离开前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炎王爷说这一趟出来估计要一个多月,也就是说你这一个多月都见不到我这个俏皮可爱又美腻的丞相了,你就后悔去吧!”
读到这里的时候,夏子陌说道:“朕也正在后悔中,不应该放你走,不应该不见你,想要天天在一起的。”
夕阳照进宫殿,铺了一地残红,殿内古典的装饰,随着夕阳的掠影渐渐向后,书案上摆放的文房四宝在光线下更显书韵气息,夏子陌站在阁窗前认真看信的背影,成了夕阳下最美的风景。
殿外的天空也被夕阳染红,从这里只能看到前方宫殿的檐角上落了一只飞鸟,宫殿的轮廓模糊了,飞鸟的衣裳也失了色。
在一片相对宽广的地方,天地间的颜色被分成三层。遥远、寂寥的天外,是夕阳流下的血红的光,占了天空大面积的范围。红色的下一层是金色的光芒,两者的界限并不十分清明,红色席卷着金色,金色包裹着红色,究竟谁会将谁吞噬呢?还是两者的主动融合?在这两股彩光之下,地面上的树木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成一种接近于黑色,却又染了金色和红色的树。
河边那几颗高大的树更是神奇,接近天空的部分是红色,中间的部分是金色,只有靠近地面的底部还保持着原本的色彩。是被夕阳的光线染成这样的吗?不是,是夕阳的光包裹在它们的身上,是晚来的新装。
树影投在河面上,白日里,它能将河水染绿,现在只能在河水湛蓝的水面上投下一层暗影。不过,也正是这层暗影,衬的河水更蓝,衬的夕阳更红。河岸边上,停放着两辆马车,在夕阳的沐浴下安静的等待主人归来。
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能看到河中央的两个人影,他们将衣袍围在身上,挽起裤腿,手中拿着用树枝做的鱼叉,似乎是在捕鱼。
“到底为什么答应她捕鱼这件事?这地方有鱼吗?”夏子炎抱怨道。
“我也正在后悔中,不应该答应这件事的。”苏慕非说道,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两人在河水里泡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抓到,说出去都有损他尊贵的颜面。
“啊~~”正说着,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尖叫,不对,是两声。
夏子炎和苏慕非相视一眼,心想该不会出事了吧。两人当即扔下手中的树枝,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匆匆上了岸就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啊,妈呀,怎么办,我好怕啊,聂石头救我啊~”秋珞雪抱着聂远哭喊道,她的双手搂着聂远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啊,我也好怕啊,怎么办怎么办,它会不会咬我啊?”跟着秋珞雪一起哭喊的还有苏慕依,因为秋珞雪第一时间抱住了聂远,她只能躲在聂远身后,紧紧抓着秋珞雪的衣服。时不时的她还会试探着看一看前方,那条蛇还在路面上吐着蛇信子,因为本来就害怕,所以现在看那条蛇愈发觉得它恶狠狠的,透着凶光。
夏子炎和苏慕非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两人的无奈可想而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就因为一条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更无奈的是看到秋珞雪整个人挂在聂远身上的场景。这也……太不雅了。
一只飞镖从聂远的衣袖脱落至手心,他毫不犹豫的甩出飞镖,飞镖在最后一缕夕阳的余光下,发出寒冷的光,瞬间将那条蛇分成两半。
“好了,已经死了。”聂远在秋珞雪耳边温柔的说道。
“你们事儿可真多,不就一条蛇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们还以为出事了呢!”夏子炎说道。
“这本来就是大事啊。”秋珞雪不悦的说,回过头来看到夏子炎和苏慕非,她不客气的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是打渔去了吗?”
苏慕依看到也跟秋珞雪一样放声大笑了出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聂远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夏子炎和苏慕非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的装扮了,不约而同的顺着秋珞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人的裤腿卷到膝盖处,衣袍围在腰上。跟他们以往高贵的形象相比,很是滑稽。
两人赶紧把裤腿和衣袍放下来,苏慕非一边还说:“还不是因为你,我们正在捕鱼,听到你们这边有尖叫声就过来了。”
“所以,两位渔夫,你们捕到鱼了吗?”秋珞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到这个问题两人就更尴尬了。
“本王可是大秦最尊贵的王爷,现在竟然为了你去捕鱼……”夏子炎直接忽视了秋珞雪以上的问话,突出自己做这件事的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