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河大营。
梁军与蜀军还没有到一决胜负的时候,可是整个周南郡已经变成了战场。
自桓玢率领五万大军进驻大营之后,梁军士气大震,已经与蜀军战斗了十余次。
这十余次战斗,梁军是胜多败少,最大的一次斩获,得到了五十余蜀军首级。
桓玢大帐之中,他正与包括桓彪在内的一众梁将商议军情。
一般来说,像是梁蜀之间这等规模的大战,一开始都是相互试探,占领有利的地势,取得优势。
谁也不会一上来就将自己家的大军都拉出来,和对方决一死战。依靠地利,节节抗击,才是正途。
便是此刻,梁军想要与蜀军决战,可是蜀军却并不着急。这十余场战斗,都是双方争夺有利地势展开的争夺战,最大的规模也只有千人级别。
“大公子,杨平的济水大营便建在了济水南岸,与我军相距两百多里。从七河大营可以顺水南下,进入济水,可是蜀郡的水军很难对付。若是从陆路攻进,不但会延长我军的粮道,而且沿路途中还要对付蜀军十几座大寨。”
桓彪摊开了地图,述说着敌我双方的情势。桓彪是桓武的兄长,长得却是人高马大,两鬓皆有白发,神采奕奕,长得比桓武还要年轻几分。
地图之上标记的很详细,包括蜀军各处大寨之中的兵力与粮草。这些标记都是桓彪亲手画上去的。
战无大小,皆是认真对待。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早在桓玢来之前,桓彪便广布探校,探查蜀军虚实。
梁军毕竟是客军,对蜀地的山川形势远没有蜀军那么了解。
桓玢点了点头,看向了桓彪。
“杨纯在哪里?”
“那老贼此时便在南中城中,并没有出来过。”
桓玢皱眉,有些困惑。
“以往蜀地的军政,不由杨羡,便由杨纯。可是自从大战开始,杨纯坐镇南中,而杨羡被蜀王召回弦城之后,便一直没有返回前线。难道他们真的放心让杨平指挥军队,与我们决战么?”
从目前的战绩来看,杨平远非梁军的对手。这样一个人,却掌握着蜀军大部分的军力,杨羡和杨纯能够放心么?
“这也是属下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桓彪的眉头凝重,这个疑惑从他率领大军进入鹊谷道便一直留到了现在。杨平的确不是庸才,可也远没有惊艳到能够让桓彪震惊的地步。
从目前表现得战绩来看,蜀军之中比杨平杰出的将领有很多。无论是靳信、廖成,亦或者是秦风、杨富。他们的才略都要比杨平高上不少。
蜀军并不缺乏帅才,可是让杨平把守济水大营,实在有些让人想不通。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对蜀军展开决战。”
与蜀军进行大规模高强度的战斗,并不是只因为梁军的后勤压力太大。更是为了掩护石羊道之中的桓有济。
只有牵制住了蜀军的兵力,才能够为桓有济的奇袭创造条件。梁军可以依靠两倍有余的兵力优势,对蜀军发起大战,一步步将蜀军逼入绝地。
“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叫佟鼓的老将。”
桓玢的猜测毫无理由,只是一种直觉。他本能的有些怀疑,杨羡会派一个平庸之将在那里么?
桓彪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叫佟鼓的老将似乎是当年清水郡守范庆手下的一个校尉。不知道杨羡从哪里找到了他,依靠着范庆旧部对蔡通的痛恨,杨羡挖走了蔡通几万民众。为此,蔡通与杨羡还打了一战。不过,我们从那战获得的情报来看,那个叫佟鼓的老将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他手下的六千兵众,都是荆州民勇,在那场战役中表现得很是糟糕。”
说到这里,桓彪看着地图之上那从来没有动过的兵棋。
“这六千兵马从西庸郡调来之后,杨羡便没有任何指令,似乎杨羡对他们的期望也不是很大。只是让他们在山上修筑了一个营寨,看守着武库之中的军备。毕竟石羊道难以行军乃是事实,杨羡也未必有准备。更何况,有济率领的是两万轻锐敢死之卒,便是这六千兵马乃是杨羡的后手,他也能够拿下。”
说到这里,桓彪的语气很是肯定。毕竟,跟随在桓有济身边的大军都是梁军之中精锐中的精锐,不是一般士卒可比。
“这样么?”
尽管桓玢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桓彪说得并不错。那里只有六千兵马,桓有济带着两万人,还都是梁军之中的精锐,还拿之不下么?
只要桓有济消灭了这六千卒,蜀军与西庸郡的联系便被切断了。西庸郡之中,有着不少黑虓军的家属。若是得之,不但能够让蜀军军心大乱,更是能够得到庸水航道。
而且,桓有济的两万军更是能够与七水大营相互配合,合击蜀军。无论怎么选择,这都是一记漂亮的奇招。
想到这里,桓玢不再犹豫,他的目光从石羊道转到了济水大营。
“杨羡手下的水军都是荆州的承天道徒,数量虽少,可却都是精锐。要从水路行军,的确有些困难。还是从陆路走比较稳妥。”
在场的梁将都赞同桓玢的意见,毕竟,水战并非梁军所长。能够应付海族与水军的飞廉军此刻正在南阳与楚军激战。
“我军即刻猛攻蜀军各处营寨,一定要将蜀军的兵力牵制五日以上,掩护桓有济的两万大军。”
“属下遵命!”
一众梁将拱手而道,鱼贯而出,各自率领部队打算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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