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亭。
作为由雍州进入凉州的要地,便是时值寒冬,商旅往来亦是不绝。
凉州早寒,此时虢亭之外,天灰蒙蒙的,还夹杂着一股细雪。守城的凉州军在城头走动着,正在交班之际,三五个兵士聚在一起,搓着手,嘴里呼着寒气,在城头上等待着。
“这几个货,总是要晚到。”
“就是,这大冷天的。”
值了半夜的班,此刻城头上的凉州军兵士早已经身体僵直,迫切渴望回到温暖的班房之中,喝上一口热汤,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可惜的是,一声惊啸,打断了这些兵士的遐想。
一众兵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远方,那雪雾朦胧之域,仿佛有什么在耸动着?
远域与天色混杂,冥冥暗暗,一众兵士看不真切,却能够感觉到,那沉沉的威压。
飞雪连天,不知不觉之中,雪又大了几分。乌云稀淡,一缕天光澄映,照亮了大地。自那雪雾之后,巨兽奔出,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队列整齐的梁兵。
旗帜飘飞,上面绘绣着的大大的张字十分醒目。
“敌袭!”
守城的兵士惊呼一声,沉重的号角之声响彻。便在那一瞬间,整个虢亭都活了起来。
凉州军的驻守虢亭的大将一脸凝重地看着渐渐驶来的军队,面目严肃。
前方的梁军在雪夜之中行军这么久,可是却不见一丝的乱象,精锐程度,可见一斑。
“将军,他们是谁?”
“桓武麾下第一大将,张锐!”
虢亭守将细细地咬了这几个字,即便他说得很轻,可也难掩话语之中的震颤与惊怖。
“可将军,此时桓武欲伐蜀,天下皆知。张锐不在关中,为何来了这里?”
是啊!为什么?
这个答案,虢亭守将也想要知道。梁军不在关中,此刻却为什么来了凉州?
只是,虢亭守将还没有想到答案,张锐的身影已至城前三里。他的身后,只带了八百人。
“我乃大周镇东将军张锐,尔等速速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张锐,汝为桓武走狗,何故犯我主疆界。”
这虢亭守将怎么可能开城门,张锐也没有打算让他真的开城门。却见他身形不断地向着城门移动,同时拔出三枚短刃,临近城门之时,将之扔掷在了城墙之上。
张锐拔腿而起,凭着灵巧的身法,踏在在三枚短刃之上,任凭箭雨四起,临空而上。
不过瞬间,张锐便从三里之外到了虢亭守将的面前,长枪斜出,指向了虢亭守将。
枪间泛寒,虢亭守将却是微微错愕。等到他醒转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张锐只有一个人。而这里,是他的地盘。
“杀了他!”
凉州守军一拥而上,却见张锐大笑一声,橫舞长枪,犹如满月,逼退了一干凉州守军。
张锐枪法如神,这城头上近千守军,竟不能挡。便在这城头大乱之时,本是跟在张锐身后的八百兵士皆效张锐之法,翻上了城墙。
情势已经失控,大批的凉州军士被堵在城梯口上不来。城墙之上已成死地,虢亭守将眼见战况倒落一遍,想要先行撤退,集结军力再战。
只是,张锐哪里肯放掉这条大鱼。他身体跃动空中,犹如敏捷的豹子,跳入了由大量的卫兵保护着虢亭守将的圈子里,离其只有十步之摇。
“快拦住他!”
虢亭守将此刻是真的急了,不惜一切想要拦住张锐。可惜,他身边敢于前去阻拦的凉州兵士都成了张锐的枪下亡魂。
十步之遥,不过数息之间。张锐一步一步,气度从容,仿佛是在检阅自己王国中的百兽之王。
“你......”
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伴随着那冰凉的感觉,虢亭守将话还没有说出,却见自己身体破了个大洞,此刻不断地冒着鲜血。
张锐出枪很快,快到虢亭守将都没看到他出枪,他巨大的身躯便已经倒了下来。眼中神光渐消,照映了一个冰冷而又血腥的世界。
“虢亭守将郭宇已被我诛杀,其余凉州军士,降者不杀!”
张锐踩在郭宇的尸体之上,威势赫赫,可这并没有消磨凉州军士的血气。只是,大将已死,凉州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城门失守之后,大量的梁军涌入了虢亭之中,凉州军士再也无法抵抗。
一个时辰。
张锐只带着八百兵士,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便拿下了凉州边境的重镇虢亭,也为梁军打开了通往凉州的通道。
“张将军,你实在是太冒险了。若是那郭宇没有困在这城墙之上,而是死守城门,你此刻已然败退。”
走上城墙的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将领,身材不高,还有些孩子气。
“桓子善,你怎么老是唠唠叨叨的跟个小老头是的。”
“你是一军大将,亲身犯险已是不该,怎么能够不听属下忠言?”
身为桓武大将,张锐与一众桓氏子弟中杰出的将领也是亲善。在一众桓氏子弟之中,他最喜欢的是桓有济,却有些不耐烦这个桓子善。
这个桓子善,明明只有二十多岁,整日唠叨,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可惜的是这次,桓武让桓有济跟在了他的身边,却派了桓子善跟他过来。张锐摇了摇头,不欲与他纠缠,转了话题。
“主公要我们拿下虢亭,之后便在此地驻军,防御朱梓。我瞧着这座城池并不好守,欲再率军往前,在两山断口下寨。”
桓子善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