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奥沉吟了一会:“是的,夫人,”他说:“我预备下周一就出发。”他想了想,补充道:“到那时,这里的事情应该可以处理完毕了。”
善心夫人发出一声嗤笑,“你知道博尔吉亚要你回去做什么吗?”
“大约知道点。”
“他在布雷斯特过的很艰难,不,不是人们通常以为的那种艰难,而是……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他以为可以得到的,当然啦,奥尔良公爵(指路易十二)身边的弄臣太多了,可不少他一个。”
“凯撒或许有一些不好的地方,但他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朱利奥辩解道。
“身为一个博尔吉亚已经很糟糕了,”善心夫人说:“更不用说他还是一个主教的私生子,他父亲恶名昭彰,而他却以此为傲,或者对博尔吉亚来说,罪恶就是荣耀。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所有的罪孽都在他身上找到栖身之所,不,我们更不该忘记他的薄情寡义,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一个曾经对他有恩的朋友的,”她站起身,走到朱利奥身边:“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俯首在这样的怪物麾下呢?您聪慧,强壮,虔诚,您有皮克罗米尼枢机做您的老师和父亲,若说在世俗中您需要支持,有的是国王和公爵愿意有您这么一个廷臣。”
“夫人……”
“我在罗马的一个朋友,曾经和我提起一些……不那么名誉的事情……譬如说:教皇亚历山大六世除了三个私生子外,还有一个同样出身不明的女儿。”
“请别提这个名字。”
“是厌恶还是担忧?”善心夫人判断道:“是担忧,您很清楚那位的为人,也知道她在世人中的形象如何,您知道环绕着她的多半不是赞誉,但您还是无法忍受对她的一丁点儿诟病——您不是她的兄长,那么,只有一个猜测了——你是她的情人,对吗?您是那样的爱她,以至于毫无怨言地为她的兄长所驱使,哪怕他对您充满了嫉妒与冷漠。”
朱利奥沉默了很久。
“但是,”他温和又带着一点薄怒地问道:“这与夫人您有什么关系呢?”
善心夫人微微一笑,她站了起来,走到朱利奥身边,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犹如一个姿态凛然的战士,她在朱利奥吃惊的眼神中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相比起朱利奥冰凉的手,她的手就像是火炭一般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