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起先准备自己躲在门外偷听的,奈何彼岸所住的寝宫隔音效果极好,加上他们说话声音又小,故半个字也未听进去,只好拦在云实的必经之路上向他打探情况了。
云实冷眼扫了她一眼,准备绕开,铃兰却又一个起身,再次拦在了云实面前,秀气的脸蛋上是今日要与你死磕到底的表情。
“怎么,你还真想默认你看上她的美貌了?你可别忘了咱们阴阳殿的规矩。”
云实便后退一步,与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没人跟你一样肤浅,她只是让我跟她讲讲殿里的一些规矩,因此浪费了一些时间。这也算破坏了规矩?”
“殿里那么多人,她为何只找你?”
“还不是因为你。”云实脸色阴沉道:“上次你让我给她们送药,留下了好映像,自然会先想到我了,难不成让她去找你?”
上次幽灵把彼岸关进地牢里后,又担心她们的伤势过重导致感染而亡,她们死在牢里倒不打紧,但关键是她想要知道的信息还未打探出来,于是命铃兰给她们送药。
这铃兰与云实皆位于阴阳殿十大高手之列,只不过她位份的比云实略低一些,云实排行第三,而她只能屈居第六,虽然第六,但有幽灵撑腰,故在那些排行靠前的阴阳师面前,她也是顺风顺水,通常她请求办的事,没有人会拒绝的。
于是铃兰心中便打起了小算盘,她转身就将手中的药交给了云实去送,因为她知道云实之前跟大司命关系最好,他肯定会忍不住向彼岸打听点什么的,她就在外面偷听,到是功劳一件。
岂料铃兰这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是空欢喜一场,云实的问题便未得到彼岸的回应。
云实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铃兰,径直回了房。
彼岸的寒疾比以往更为严重一些,许是之前受伤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阴阳殿里太过阴暗潮湿,以前天亮便能醒来的她,直挨到次日午后,才醒转过来。
雪彤亦是担心不已,守在床前寸步不离,好在此期间便没有哪位阴阳师突然造访,打扰到她们。
过了几日,当她们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之后,殿主便对彼岸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什么,您让我去接近煜王?”
幽暗的大殿内,只有殿主和彼岸两人,偌大的殿堂显得格外空旷,倒增了几分寒气,彼岸望着首座上声音温柔的面具男,眼中尽是疑惑,“可是我是朝廷钦犯,只怕还未见到煜王就已经被官兵追得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逃窜了,再说我在天牢中时,煜王已经抛弃我了,只怕就算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肯让我接近他。”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会安排的,保证你能够见到他,等见到他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他身边即可。”
殿主之所以派她前去,无非是看中煜王之前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正所谓人熟好办事,只可惜了彼岸这一身好武艺,居然派不上用场,要靠这副万人迷般的臭皮囊去色/诱。
“为什么?”彼岸不解,就算你阴阳殿想把爪牙抻到朝廷内部去,也不用盯着煜王,朝廷那么多大臣,盯谁不是更容易一些?
“你先别问,照本座的话去做即可。”殿主虽然声音温柔,却叫人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场。
彼岸于是换着法问,“那怎样才算完成任务了?”
“待时机成熟,本座自然召你回来。”又是那样语气温柔却又阴冷的气息。
彼岸心中莞尔,果真是口风严的紧,什么也探不出来。罢了,接近煜王这种简单而又轻松的任务,总比出去砍人头要强。
事后,殿主又唤来乙字阴阳师竹桃作为彼岸此次任务的助手,全程听她的指挥,至于雪彤,则需要留在殿内,不许带出。
彼岸知道,殿主这是要把雪彤留在殿内当人质,就是怕她临时变挂或者倒戈相向给他们来一记措手不及,况且她的身份虽然表面上明朗了,但这殿主多疑的性格她是深有体会的,只要她不做出违背命令的任务,她相信雪彤暂时不会有危险,而那个竹桃,与其说是助手,还不如说是监视她的。
在出任务之前,彼岸首先倒是叮嘱雪彤,“小彤,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情能够自己做主了,为师也不会拦着你,但是那件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帮你处理,一定要稍安勿躁,切不可贸然行动,知道吗?”
雪彤见师父又要离开,撅着粉嫩嫩地小嘴点头,“师父,您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寒疾来时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勉强。”
“好!”
随后,彼岸特意找来云实,有如托孤一般地将雪彤交给了云实,希望他在接下来很一长段时间里,他能够护她周全。
云实还未弄清落葵此次回来的真实目的,况且他还不知道彼岸之前嘴中的那个真相到底是什么,就眼见她要出任务,而且还是归来无期的那种,此事便像一块石头隔在他的心底,提不起又放不下。
彼岸知道云实有许多话要问,但现在又不是方便告诉他的时候,她怕他一个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她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上前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笑道:“你放心,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第一个知道。”
云实看着彼岸脸上的笑容,就像当年的茯苓一样,感慨道:“你真的变了。”
“不好吗?”
“好,我想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
彼岸换了一身紫色长裙,戴着面纱,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