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忧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点缀在夜幕中的繁星,一颗两颗三颗,在无边寂寥夜色中,这点点星光,黯然却又明亮。
星辰次第而亮,是他在布星了。
不知为何,漓忧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她端着一盘点心,到得地方却只见一个瘦削身影孤独立在那空荡无边的布星台上,明明周围繁星簇拥,依旧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寂寥。
可他,偏偏还告诉别人,自己并不知何谓孤寂。
“少尊。”
“查出来没有?”漓忧收回视线,望着站定在她面前的赤丹。
“一如少尊所料,那彥佑,确实身上还残存着一丝火灵气息。”
漓忧挑起唇角,“这便有些意思了,他分明是一条小水蛇,不仅不能修火系术法,便是与火灵气长期接触,都对自身有害无益。偏偏他身上却带着这么一缕微弱却纯正的火灵气息。”
赤丹迟疑片刻,“少尊,若臣没看错,那火灵之气,倒是跟天帝所修灵力有些相似。”
“天帝?”漓忧点开云镜,发现彥佑老老实实睡在为他安排的屋中,一拂袖将云镜关上后道:“既然你认出与天帝灵力有些关系,那此事,就由你去弄个清楚。”
待赤丹走后,黄李目光复杂的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少尊,您为何让赤丹上天界调查天帝之事?”
“为何独独选她,你不清楚?”漓忧睨她一眼,甩袖坐在椅上,面容有些冷肃,“黄李,我已决意和夜神定下婚约之盟。”
黄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话可说。这等婚姻大事,岂是她们这些侍臣可管。她俯身道:“恭喜少尊,那以后,夜神殿下亦是我凌霄之主。”
漓忧视线定在她身上,缓缓道:“你明白就好,我自幼就由你和绿参照顾,你素知我性情,若下决断,九死不悔。与夜神之事,我虽知他心有算计,但却是我心甘情愿钻进去。自明日起,你们见了他,便如见我一般。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黄李自然明白,忙道:“少尊放心,明日小神就传令凌霄宫上下,只是不知如何称呼夜神殿下?另外,还有锦觅仙子和水神?”
“我爹爹未与我娘成亲,又是天界受封正神,自然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而锦觅,她乃花神之女,与火神姻缘难定,自有她的际遇,与凌霄宫也并无瓜葛,无需如何厚待。至于夜神……”漓忧略略思忖片刻,“你们便称呼他少君罢,待我和夜神完婚,他自然是凌霄众神主君。”
少君?
少尊,少君,皆为神首。看样子,少尊未必喜欢夜神,但认下这婚事,却是心甘情愿,只盼赤丹不要为了那点陈年不平做出傻事才好。
黄李走后,漓忧正准备修炼,忽然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她笑笑,拂袖又点开云镜。
“锦觅,锦觅……”
锦觅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声音,跑去一开窗,就看到一个身影窜了进来,“扑哧君?”
彥佑掸掸衣摆,熟门熟路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这茶倒是不错,像是能补充灵力。”
锦觅昂着头,“是姐姐给的,不过她不喜我用外力修炼,这茶啊,里头灵力微弱的很,就是练法术时累了补充补充体力。”
“这倒也不错了。”彥佑又灌了两口茶,说起正事儿,“对了,我不过几日不见你,你怎么就变成凌霄少尊的妹妹了?你爹不是水神,你娘不是花神么?”
锦觅坐到他边上,嘟嘴道:“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两日。”
“嗤……”彥佑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圈,扯着嘴笑道:“我还以为她比你大了个十万八万年呢,谁想就大了那么几日。你看看你,人家也是修炼四千多年,你也是修炼四千多年。人家都修成大罗金仙了,你呢,还是个果子精。”
“谁果子精了!”锦觅昂首挺胸为自己辩驳,“我修炼慢,是因为我娘封印了我的元神,我真身乃是一朵六瓣霜花。如今我的封印已解,到时候修炼一日千里,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你都不是我对手。”
这倒有可能是真的。有凌霄少尊亲自指点,本身又是两个上神之女,要真修炼起来,他这条水蛇的确比不过。
彥佑撇撇嘴,“行行行,你有靠山了,我自然比不过。”
“这还不差不多。”锦觅尚未得意完,又听彥佑道:“不过六界皆言水神仙上温文君子,倒是没想到fēng_liú债还不少啊。以前么,是几千年一个女儿都没有,这会儿一下却冒出两个女儿。不对,那少尊是水神长女,岂不是说她就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
锦觅不明白他为何神色大变,点头道:“是啊,今日凤凰和小鱼仙倌已到过我花界。小鱼仙倌还和姐姐说了许久的话,他们像是商议明日就要去天宫面见天帝,我猜是要把婚事定下来。”
“竟真是。”彥佑喃喃念了一声,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如怒龙翻滚,波涛不休。
‘若让干娘得知夜神和凌霄宫少尊有婚约之盟,只怕连等都不愿意等了。到时可如何是好!此事,还需得速速与他商议一番。’
“你想什么呢?”见彥佑许久不言不语,锦觅在他胳膊上推了一把。
“哦,我……”彥佑回过神,随意挑了个借口,“我想起来我在凡间还有个小娘子等着我。我就不在你这儿耽搁了。”
“等等。”锦觅拦住要走的彥佑,狐疑道:“你今天,古里古怪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