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訾在一天前就离开了京城,路上汇合了大队人马后,就开始显露行迹,将全幅仪仗展开,一路敲锣打鼓地向京城而来。
在路上的时候,晁訾对此次汴梁之行做了一下总结。
第一件是接走了李师师,虽算不上什么大事,却也是完成了一个男人的承诺,第二,加强了一下与高俅的战略同盟,尽管都知道这种所谓的同盟极其脆弱,但只要梁山继续保持强大,高俅就永远不敢生出异心。
而第三方面则是成功地给郓王赵楷的野心安上了一对隐形翅膀,大宋只有内耗不止,才无暇顾及梁山的发展,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至于多福、缨络,又或是郭京、马玉,不过是顺手而为,女人必须得有,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能跟自己一心就行,再说,晁訾没觉得谁敢在他之前打多福的主意。
三千铁骑缓步而行,按徽宗所想,如果放马奔驰的话,信使还没到,大军已经杀进城了,但晁訾显然不是来打仗的。
天色将晚,在距京城四十里的地方,晁訾吩咐安营扎寨,他要给徽宗留下充足的准备时间,同时他也相信,徽宗一定会派人来。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势必会引起附近驻军的注意,所以晁訾每到一处,最先做的事就是把斥候派出去。
在来之前,晁訾就根据京城驻军的情况做过仔细分析,京城号称二十万禁军在驻防,这其中水分太大,能拿出手的也就十万出头,况且这些从小在天子脚下长大的禁军们,根本没见过一点血腥,若真接战的话,三千铁骑有把握一个冲锋就能把朝廷军队冲垮。
基于这些原因,晁訾才放心大胆地率军来京城。
四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晁訾这边营寨刚扎下,王时雍就带着圣旨赶来了。
王时雍是郓王赵楷的铁杆不假,可赵楷也并不是什么事都对他们说,就比如晁訾这事,现在除了两个小妹能隐约猜到,别人根本不知道晁訾曾去过郓王府。
王时雍对梁山一事只是耳闻,并未亲身同梁山有过任何往来,捧着圣旨来到营外的时候,还以为会像去别的地方宣旨一样,主将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跪迎,然后各种孝敬送上。
钦差来的消息已经送进去半天,可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王时雍忍不住就想发火,却不由想起郓王想要笼络梁山的事,勉强把怒气压了下去,跟着前来带路的士兵走进大营,直奔中军大帐。
晁訾就坐在中军大帐里等着王时雍,吕方、郭盛、孔明、孔亮、郁保四、雄大海等人一字排开,全副武装地站在左右,单这哥几个的块头,就能让一般人腿软。
眼见王时雍进来,晁訾也没起来,甚至连座都没让,直接道:“行军简陋,怠慢大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呃!”
王时雍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过心中却也反过味来,都说梁山是反贼,看这小子的样子,显然是真没把朝廷当回事,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犯不在这点小事上惹毛他。
想明白这点,王时雍也不读圣旨了,直接道:“陛下有旨,梁山人马原地驻扎,都督一人随下官进京即可”
“好大的狗胆,让我家都督一人进城,是想加害我家都督吗?”
“我等誓与都督同进退,绝不许都督一人进城”
好像商量好似的,晁訾身后的几个猛汉几乎一口同声地怒喝道。
郁保四向以臂力著称,大步过来,一把就拎起了瘦小的王时雍,怒喝道:“狗官,欺瞒我家都督,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
“住手!”
红脸唱差不多了,该晁訾出场了,喊住众将后,淡淡地对王时雍道:“回去禀报皇帝陛下,这些都是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走到那都会在一起,我可以向皇帝保证,我的兄弟们进城之后,绝不会乱来的,好了,送大人出营”
王时雍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心里把白时中的祖宗八辈都问候遍了,这么个任务,怎么就交给他了呢!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来啊!
被梁山好汉们这么一弄,王时雍来时身上那点傲气早没影了,天色虽晚,却也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跑回京城。
“什么?他要带兵进城!反了、反了..”
接到奏报的徽宗气的嘴唇直哆嗦,可还是想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出了这么大的事,徽宗的几个心腹重臣都被留在宫中,以备他随时垂询。
“你们说说,怎么办?”
这几个人也是一愁莫展,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梁山那小贼根本就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
蔡攸琢磨良久,终于道:“陛下,现在看来,那小贼是肯定不会上当了,而又不能让这群匪兵入城,陛下不妨在城头接见他,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听了蔡攸的建议,徽宗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驳回去,自己堂堂大宋帝国皇帝,居然不敢让臣子进城拜见,反而得自己去城头接见,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可怯懦的天性又告诉徽宗,要不就这样吧!人家不进城,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还不如先这样,毕竟是你把人家叫来的,先把这事做个了结,待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
徽宗没有再说话,而是摆摆手让众臣退下,他自己也起身向后宫走去。
看着徽宗落寞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暗影处,蔡攸等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中无不涌起一股凄凉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了?堂堂大宋皇帝,竟然都可以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