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一队三百多人的队伍,夹杂着二十多辆装满各种货物的马车,正奋力沿着官道向井陉县城进发着。
三百多人中,有一百多是赶车的车夫和劳役,只有二百名士兵,而且从军服上就能看出,这些并不是正规的梁山士兵,还是大宋厢军的服饰,显然是附近州府的厢军。
队伍走的很急,显然是想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县城,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只能在这深山里宿营了。
在一处隐秘的山坳中,樊瑞和鲍旭、薛勇几人正听着喽啰的禀报。
“他娘的,你可看好了,后面没有尾随的大军?你要是敢偷懒,老子把你头拧下来当夜壶”
火光下,樊瑞面色狰狞地对喽啰喝道。
喽啰一脸冤屈地道:“二当家的,小的按您的吩咐,抄小路走的,小的敢以脑袋像您担保,押运这趟车队的只有二百多邢州府的厢军,没有梁山人马”
周通他们几个上山之后,又重新结拜了一遍,周通是老大,樊瑞老二,鲍旭老三,薛勇老四。
薛勇的脸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沉,挥手把喽啰赶到一边,道:“二哥,我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一个是这粮草来的太突然,另外押运的人马也有点少,不会是真有什么埋伏吧?”
“老四,我看你是有点谨慎过头了,柴大官人和李大哥不是说了吗,一会让二哥先去试探,如果有埋伏咱就赶紧撤”
待薛勇说完,鲍旭满不在乎地接过话头,柴进和李应的到来,似乎又让他们看到了梁山昔日的盛况,若经营好的话,在太行山未尝不可以挑起一杆替天行道大旗来。
就在鲍旭满脑子胡思乱想中,脑袋有点缺弦的樊瑞已经拎起鬼头刀,叫上五百兄弟向山下跑去。
这次为了能劫粮成功并全身而退,周通挑选了三千最精锐的喽啰,樊瑞他们带两千,他自己率另外一千人躲在井陉的官道旁,只要梁山军队出来,他就可以打梁山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他也就是想一想,梁山军队若真出来,他有没有勇气面对史进,那就是再说的事了。
当运粮车队经过一道山岗的时候,林子中忽地传来一阵梆子声,随即五百喽啰在樊瑞的带领下,从林中钻了出来。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一套全球通用的抢劫开场白后,对面的押粮官也确实吓的不轻,不过还是仗着胆子回了几句。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这是给梁山大军押送的粮草吗?惹恼了梁山好汉,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哈哈”
樊瑞仰天长笑,押粮官的色厉内荏,让他彻底放下心来,因为按照正常的桥段,作为诱饵,这些官兵见到自己这些劫道的,应该转身逃跑才是,可现在这家伙不但不跑,还想用梁山来吓唬自己,显然是没有埋伏了。
笑声一收,道:“这就对了,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梁山好汉,看在你给老子送粮辛苦的份上,老子就放你一马,赶紧放下粮食滚蛋,不然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樊瑞还不想把事做绝,所以也没想过要杀这些人灭口,毕竟时迁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想把这事瞒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见押粮官还在犹豫,樊瑞一挥手,身边立刻飞出一支利箭,直接钉在押粮官的大腿上,押粮官随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见押粮官倒地,那些车夫们夹杂着许多士兵,顿时一哄而散,只有押粮官几个贴身侍卫还壮着胆子扶起倒在地上的押粮官。
“趁老子心情尚好,快给老子滚!”
随着樊瑞的话音,已经有心急的喽啰抢到货车旁翻捡起来。
“二当家的,真是粮食!还有盐,这还有酒”
随着惊叫声不断传来,樊瑞更是心情大好,不过他还没忘了梁山大军有可能随时杀到,大手一挥,道:“拉着东西赶紧扯呼,回去之后,人人有赏,管保让孩儿们喝个够,哈哈”
樊瑞属于比较冲动型的,他在前面这么闹腾,鲍旭和薛勇这两老鬼都没出来,因为他们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所谓的哥们义气,不过是说着玩的,不必当真。
直到樊瑞带人赶着马车进了山,又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两人才随后追上樊瑞。
见到二人追上来,樊瑞不屑地撇嘴道:“看你们那小胆,都说了没事的,今天收获不错,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待来日端了县城,看谁还敢小瞧咱兄弟?”
鲍旭和薛勇有些尴尬地点头应和道:“还是二哥神勇,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做成了这笔买卖,和从前晁大当家也有一比了”
一听二人提到晁大当家,樊瑞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他们也曾是梁山一员,现在不跟着梁山兄弟一起打天下,却还劫了梁山的粮草,这要说传出去,还不得被那些同道们笑话死?
见樊瑞脸色阴沉下来,鲍旭和薛勇不敢再说话,忙转身去催促队伍加快前行了。
谁也没注意,在他们这支队伍后面,有一个幽灵般的瘦小身影,正如影随形地跟在他们后面。
山路崎岖,虽然物资不是很多,可当把这些东西运回山寨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接到消息的周通也早一步回来了。
看见物资中有米有肉还有酒,周通不由喜笑颜开,立刻吩咐犒赏三军,酒原来就有,用这些肉炖上一大锅野菜,也勉强够山寨的人吃了,虽然抡到嘴边的只有肉汤,可对这些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