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祺阁内,灯火通明,庆儿自柜中取出一个装有香料的精致小锦盒,再以镊子夹取几枚放入香炉之中焚烧,一时间屋内浅浅香味飘散开来,满室清新。
收好盒子,庆儿转身踱步至内殿,却发现夕若烟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双手撑在桌面,而头则枕在双臂之上,目光遥遥望向另一方。而那里,正静静放着今日下午溪月给的那枚锦囊。
庆儿无奈摇了摇头,踱步上前:“主子这都快看了一晚上了,可这事实就在眼前,哪怕主子不愿意去看,可事实总是不会变的呀。主子又何必在这儿跟自己耗着,白白耽搁了时间不说的,倒惹得自己不痛快。”
夕若烟摇了摇头:“我好像已经能够猜到里面是何结果了。”
“既然如此,主子索性就打开一看吧,诺!”庆儿拿起桌上的锦囊,双手递至夕若烟面前。
怔怔望着面前的锦囊片刻,夕若烟终究伸手接过。
原本以为自己内心起码也会有所忐忑,可真当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其实在面对早就已经能够猜到的事实面前,也并不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夕若烟动手快速拆开锦囊,里头不过只薄薄一张纸,她复又动手打开,纸张上面只写了短短两个字。
杨成。
翌日,夕若烟早早的便起了床,一番梳洗过后便带着庆儿出了宫。
原本今日出宫乃是为了采买宫中所需药材,却不料,主仆二人才将将拿出令牌过了宫门,一个身影却已然挡在了面前。
来人衣着不凡,对着夕若烟拱手作了一揖,道:“将军府侍卫楚修,见过夕御医。”
夕若烟打量着面前所站之人,疑惑间倒是有了几分印象:“我见过你,上次在将军府的时候。只不过,这一大早的,你家将军找我所谓何事?”
看这模样,应该是早早的就候在这儿了,却不禁叫夕若烟奇怪,这大清早的楚训没事找她作甚?
“属下不知,只是将军有令,命属下一定得请夕御医前去将军府一坐,将军有要事相商。”楚修只管低着头重述早前楚训的一番交代,其余的,却是半个字儿也不肯多说。
夕若烟仔仔细细地将楚修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这个人在她上次初至将军府时见过,好像是楚训身边最得力的侍者,今日特意来这宫门口堵她,她倒是有几分好奇了,这个楚训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好啊,既然楚将军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夕若烟莞尔一笑,心中却打起了小主意。
“主子。”见夕若烟一口答应,反倒是庆儿慌了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子你忘了,今天咱们出宫是有要事在身,要是耽搁了时辰可不好。”
“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夕若烟示以宽慰地拍了拍庆儿的手背,微微笑道:“赵记药行与宫里也不是合作的第一次了,那儿的掌柜做事稳妥,少有差错。你且先过去清点数目,我稍后即到。”
庆儿有些不乐意,但夕若烟却心意已定,无奈之下,也只得先独自向着赵记药行而去。
目送了庆儿离开,夕若烟这才看向一直耐心等在一旁的楚修:“好了,我们走吧。”
“夕御医这边请。”楚修让开了前路,手指向的地方正停了一辆装横华丽的马车,夕若烟顿足,遥遥望去却不禁一笑:“看来楚将军是有备而来啊,今日要是不去,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脱身吧!”
虽是句玩笑话,楚修听罢却不禁连心都漏跳了两拍,然夕若烟却并不看他,径直便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楚修随后跟上,一路驾车直往将军府而去。
第二次来将军府,夕若烟却凭着记忆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水榭的位置,那里,楚训早已等候了多时。
楚修领了夕若烟入水榭,随后告礼退下。
夕若烟倒不见外,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伸手接过楚训递来的茶水,怡然自若地品尝了一番,也不与他废话,径直便道:“行了,这儿也没什么外人,你费尽心思找我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若她猜的不错,楚修应该早就已经候在宫门口多时,只因不确定她何时会出宫,故而早早地便在此处等着,就等她现身了。
至于庆儿,前去药行清点数目左不过是个托辞罢了,楚训费了心思派了近身侍卫,又妥帖的安排了马车,她若还带着一个庆儿,岂非不是太过不知趣了?
楚训倒茶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我不过是怕请你不来,又怕委屈了大驾,这才不得不想得周全一些。”
“行了吧,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些话唬别人还行,想来唬我啊,还是省点力气吧!”夕若烟说话丝毫不给面子,这个楚训明明就是心中早已有了考量,此刻却来跟她耍太极,她要是配合着演下去,指不定还要耗多久才能进入正题。
夕若烟一点不给面子的当面拆穿,楚训面色微微一僵,讪讪笑道:“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不知上次托你找的那人,可有眉目了?”
“这……”夕若烟神色明显有变,略有些僵硬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此事说来话长……”
“既然话长,那便先听我说说吧。”楚训截了她的话,倒也并不急着拆穿,只起身走向水榭一角,缓缓道:“此次随州之行,本将军在奉命抓捕犯人之时,曾巧遇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样貌与死去多时的晴儿竟有七八分相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