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被人吵醒过,夕若烟尚且还不太精神,身子乏乏的,对着庆儿一番关切询问也不过只简化的略答了几句。实在是乏得厉害了,夕若烟也有意先将庆儿支开了去,岂料这话尚且还未出口,庆儿一声惊叫吓得她玉手一抖,杯中的茶水荡出,稳稳地落了几滴在裙裾上,瞬间晕开了一朵暗花。
得了,看样子这小妮子是明显不想让她休息了。
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夕若烟取来一方丝帕从容不迫地擦拭着裙裾上的水渍。临了抬头,却正巧瞧见庆儿一脸惊异的直直望着自己,这才真的有些恼了,“干什么呢,一大早一惊一乍的。”
“不是啊主子,你的……你的……那个……”庆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全一句话来,夕若烟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急忙跑到妆台前。
铜镜中,衣衫上露出的那一节纤长白皙的脖颈,此刻密密麻麻的布满着红色痕迹,夕若烟蓦地睁大了一双水眸,再往下拉了一拉,胸前同样也是红痕布满。
回想起昨晚北冥风埋在她胸前做的那些事,一张俏脸瞬时一红,再看向庆儿时,已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去。越是不好意思,夕若烟就不禁是在心里将北冥风问候了无数遍,尤其今早她从太和殿中出来,一路上遇见了那么多宫人侍卫,也不知对方是否有瞧见,若是被人瞧见了去,得了,她又该成为众矢之的了。
“呃……那个,庆儿,我好像长疹子了,你帮我去御药房取点药吧!”
“疹子?”庆儿一头雾水,瞧着主子颈项上的痕迹,可不像是什么疹子啊!
庆儿不信自是在理,可夕若烟却不得不寻个由头将这件事情给圆过去,为使庆儿相信,还当真是有模有样的挠着颈项和全身,一脸的不舒服样,“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来还不觉得痒的,你一说我浑身都开始痒了。你也别愣在那儿啊,赶紧去御药房拿药去,我这都快痒的受不了了。”
庆儿仍旧懵懂,但瞧着主子如此的不舒服样,自然而然也就信了,“好,好,奴婢马上就去,这就去。”
眼见着庆儿也算是信了,还当真跑去了御药房拿药,夕若烟这才算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更加是埋怨起某人了。
不出片刻功夫,夕御医起疹子的事情已是传遍了宫里的大小宫宇角落,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本早晨有人瞧见夕若烟颈项上的红痕时,还欲做什么文章的,此刻却也没了那份由头,此事也就轻易的被圆了过去。
早朝过后,秦桦被北冥风留了下来,二人听着玄公公传来的这个消息,先是一番调侃后宫里的情报网着实是厉害,可到后面,秦桦却是有些担心了,“若烟的身体底子向来不错,现下起了疹子,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昨晚夕若烟留宿在太和殿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玄公公算是其中一个,听着秦桦这样问起,立马便是笑了,却碍着圣颜,也只是以袖遮掩,浅浅的笑着。
北冥风也是一笑,故意咳嗽了几声,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秦桦又是怎样一个聪明的人,立时便明白了过来,轻声一笑,也就不再继续就着这个问题聊下去了。
不过这丫头也算是聪明了,知道可能会有几个有心之人将此事扩大化,倒不如主动出击,以出疹这样巧妙的理由将此事给圆过去,也算是不给人一点作怪的机会。
嗯,不错,这老奸巨猾的手段,跟某人也算得上是绝配。
如是想着,秦桦下意识抬头看向龙椅之上的男子,心里也是由衷的祝福。只是希望,这样的感情能够一直长久维持下去才好。
太和殿内,北冥风与秦桦认真商量了一番昨晚夕若烟的提议,两人均是认为此法可行。暂且撇开所谓的名声不提,对于百姓而言,也实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遂又招来户部侍郎商议,直到临近午时了,这才总算是将一套完整的方案草拟出来。
回到户部后,户部侍郎紧赶着命人将在梁府中抄得的家产剥离出来,一半交由秦桦拿去分给受害百姓的家里,另一半则着人去换成上好白米,在城中设棚布施。
此做法一经开始便立时受到了不少百姓的拥护,百姓间奔走相告,所传之事,无不是当朝皇帝如何贤明,如何爱民如子。一时间,北冥风的名声比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不但上京,就是许多异族小国,在听说北朝君圣臣贤,皇帝更是爱民如子后,原本还有些犹豫归顺的心,此刻也算是真正坚定了。
不久后,一些邻边小国纷纷派了使臣入上京,带着十足十的诚意表明了自己归顺的心意。北冥风欣然受下,大摆筵席招待入京使臣,临走时,以厚礼回赠。而对方出于诚意,也送了自己当朝世子入京成为质子,以求北朝庇护。
原本当初打着为百姓之心,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北冥风龙颜大悦,下令免百姓三月赋税,与民同乐。然而此事一出,也定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祁王府内,听闻消息的北冥祁一怒之下掀翻了房内圆桌,桌上的杯盏茶壶一应摔落在地,发生刺耳的破碎声。
尤冽惶恐,当即单膝跪地,拱手低首,道:“殿下息怒。”
“息怒息怒,让本王如何息怒?”北冥祁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