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风转头凝着她,敛尽心中那些不好的思绪,伸手将夕若烟揽入怀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烟儿,其实有些事情,你也不必事事都自己一个人抗,别忘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夕若烟闻言一怔,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是说,义父?”
能让北冥风说出这等话的,除了义父,她还真是想不到还会有第二人。
北冥风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其实朕当初让你认祁零作义父,除了是想要给你一个身份以外,也是想要你能够有一个依靠,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吗?”
夕若烟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北冥风微微叹口气垂下了头,饶是他身为一朝天子又如何,烟儿如今只是一个御医的身份,不论他如何护她,如何宠她都势必得有一个底线。况且国事繁重,四方蛮夷虽然平定,可内里还有一个北冥祁虎视眈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掉以轻心的。
皇家无亲情,登得越高,觊觎高位,想要你死的只会更多。
烟儿是他决心要呵护一生的人,看得越重,想要借机从烟儿下手来攻破他防线的就会越多,所以,他不得不多准备一些。
从前烟儿是孑然一人,纵然有着他的庇护,可是明里暗里想要害她的却并不在少数,虽然没人敢与天子公然对抗,可若是身后没有强大的家族撑腰,被人盯上不过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北冥风的顾虑夕若烟也一直都知道,祁零在朝中的地位并不算得上是拔尖的,但恰恰如此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权利太大,危险就会越大,不止是祁家,就是她也会难逃一劫。
不过以祁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还不至于就到了人人觊觎的地步,饶是如此,但愿意与祁家亲近的也很多,除却祁零的身份,还缘于人品。尤其如今祁洛寒还是掌管着整个御林军的人,想要巴结之人更是络绎不绝连带着她也能够沾点光。
他们,的确算得上是她最好的庇护之所。
只是这几年独来独往惯了,什么亲情厚谊,什么血缘浓于水都早已忘记了是个什么滋味,如若不是平日里还有庆儿与之为伴,只怕这日子过得还不知得有多么的枯燥乏味。
虽然义父待她是不错,可这并不代表就是一定的真心实意,假如只是看在天子的面子上才对她客客气气的,那这样的“父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又如何能够值得她放心的去依靠?
夕若烟浅浅叹一口气,心中烦躁难安,纵然心中的确是有着这样的顾虑存在,可若当真如此,那上次的牢狱之灾又要作何解释?
祁家一门清白,上次祁零父子双双入狱,她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偏偏在那个时候,他们却是宁可自己受冤入狱都要力保她的安全,这等情深,可不像是碍于圣旨就能够做得到的。
毕竟上次对方是有备而来,一不小心,那可就是灭门的灾难,义父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不会不知。
对皇上的忠诚固然重要,可若当时是毫无办法,纵然最后能够表明了忠诚,但用祁家一脉香火作为赌注,是不是也太过冒险了一些?
夕若烟的顾虑落在北冥风的眼中,她的担忧他又岂会不知?原本这些烦心事他也本不打算让她知晓,可既是有关他们“父女”亲情的,那么就还是有必要要提点一二。
“朕从未错看过人,你相信朕,祁少卿与祁侍卫,是值得你深信与托付的。”似乎是担心她还不会信,北冥风不得以只得用自己的名义担保,毕竟有些事情,多一分信任总是好的。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氛围,如今却在提及这个事情上一下子有些冷却了,夕若烟不喜欢这样,也明白北冥风的难处,朝事都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再让他来操心自己这些琐碎的小事,是不是不太好?
“好啦!”不想再继续这个颇有些沉重的话题,夕若烟轻扯了扯北冥风的衣角,甜甜一笑,“知道你慧眼独具,也没必要在我面前卖弄吧!恩?”
卖弄?她居然说他的一番好意是在卖弄?
北冥风不悦的冷冷哼了一哼,别过头佯装生气不去理她,夕若烟扑哧一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心甘情愿的上前去哄他,倒颇有一种哄小孩子的味道。
“好啦好啦,皇上你英明神武,聪明过人,小女子我不过随口胡说,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说着,便直接张开了手去环住他的腰,小脑袋埋在那宽厚的胸膛中,总算才找到了一丝放心的感觉,“义父待我是很好,我也能够看得出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份感情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她想通了,义父膝下无女,妻房又早逝,对她的种种好,未必也就只是看在了圣旨的缘故,说不定,是真心拿她当女儿也不一定呢!
有些时候,人的确是要学着放宽心一点,圣旨不过只是一个契机,日后相处,凭的是彼此之间的情分,一纸圣旨虽能将他们这从前毫无关系的人联系在一起,却是不能代替他们生出情分来的。
如此想着,夕若烟倒也是真的放松了许多,深吸一口气,顿觉满腔舒畅,索性就懒懒的依偎在北冥风的怀中。
夕若烟的依赖北冥风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拥着他,那么他自然也会更加紧紧的环住她,给她一个舒服、安心的依靠。
“对了,有一件事情朕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想到今日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