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的声音虽小,在此刻的嘈杂声中更是小如嘤咛,但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局势的秦桦却是耳尖的听了去。
一番话在心中几经回味反复,秦桦突然勾了勾唇角,心头悄悄划过一抹赞许,“若烟的法子听上去倒是不错,我明白。”
朝着夕若烟颔首一笑,夕若烟也同样回以嫣然一笑,果然,这多年的默契还真就不是假的。
北冥风默不作声,心中自有打量,却也并不就此多言。
这世上本就是爱看戏的人多,方才在两方对峙间便已有不少人驻足,如今再听着夕若烟这般一喊冤,饶是最初只是想来凑凑热闹的人,也不禁为这一行人打抱不平起来。
若此番对峙之人不是梁钰,想来不问缘由便肆意指责的人该也不多,可偏偏这人就是颇负“盛名”的梁家公子,这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若说是欺负人家也是大有人信的。
况且从头到尾下来,夕若烟几人除了替自己辩白几句之外,其他的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倒是更加让围观民众觉得是被欺压的那一方了。
然而只就着他们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任是一个明眼人都该知道其并非会是小家。再端看两位姑娘又生得如花似玉,气质出尘,想来与梁钰口中之人也是大相径庭。
如此一相较起来,只端借着民众的力量,夕若烟一行人也很快占了上风。
眼看着聚集在自家门前的民众越来越多,梁钰也是明显慌了神,想要让他们住口,怎无奈这议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多,细听之下,竟有不少言语是在指责自己的不是,心中不禁是更加的焦急难安。
不过也是,梁钰毕竟也是从小活在锦衣玉食当中的,平时身边是少不了的奉承讨好,如今碰见这局面,自是慌了心神。
“爹。”眼看着局面不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梁钰望向自家严父,弱弱的唤了一声。
梁俊睇他一眼,目光中也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恨铁不成钢,不过再一看向聚集在梁府门前的这些个民众,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各位都还请安静一下,我们老爷有话要说。”收到梁俊的示意,梁府管家上前,招呼着民众都先住口。
虽是有人不满,但管家自是说了梁俊有话要说,原本还吵闹不休的民众也都相继安静了下来。
在众人议论纷纷声中夕若烟尚是站得住脚,如今梁俊却又不知要玩些什么花样,反正她也无事,自是愿意奉陪的。
虽说北冥风并不太同意她这太过张扬的做法,不过看来秦桦却是并不反对,相反,倒是和她有着相同的意见。
只要有一人的想法与自己一致,夕若烟的整颗心便也定了下来,既如此,那她倒是要听听看这位梁老爷究竟是要说些什么,她,洗耳恭听便是。
看着将梁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些民众也总算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梁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格外的沉重了几分。
目光一一扫过四周的群众一眼,梁俊顿了顿,片刻才道:“诸位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诸位在我府门前聚集,倒是显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一会儿若将府衙的人引来,那可怎么是好?”
梁俊说得委婉,自知现如今所聚集的民众太多,以他一人之力是断断无法轻易让他们散去的,而抬出官府的人出来镇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听了梁俊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番话,果真是有一些民众已经开始动摇。
只因这靖安城又有谁不知梁府老爷与各路官员都走得十分的近,今日他既敢如此说,那便是说白了,即便是今日之事有着官府插手,梁府,也是不会受此事儿牵连,如此,倒霉的便是这些个在旁瞎掺和的人了。
毕竟衙门的水深,普通老百姓不想沾惹是常理,夕若烟深知其理,却也对梁俊这暗地里施压的手段有些觉得可笑。
“看来今儿是无法轻轻松松的离开了。”凑近北冥风,夕若烟嫣然一笑,“都说无奸不商,这梁俊是为靖安城的首富,果然还是有些老奸巨猾的。”
北冥风深深凝她一眼,也自是听出了这话中所暗藏着的些许讽刺之意,敢情这丫头是在怪他做事畏首畏尾,只担心着身份暴露,而在此等刁民的面前服了软?
唇角勾勒浅浅一笑,北冥风伸手,竟是趁着夕若烟不注意,从后搂过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带便让她直直的撞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干嘛呢?这么多人瞧着呢!”没料到北冥风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对手,夕若烟心下一惊,张望着四周的同时,也还不忘伸手去扳他的手指。
只是这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是相差甚远,不论夕若烟怎样用力也还是扳不开他的一根手指头,更是碍着此刻四周聚集的人多,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惹人注目,一时间竟也气得双颊绯红,像是云霞飞上一般,煞是好看。
盯着那缓缓浮现两抹红霞的脸蛋,北冥风玩味一笑,将头微微凑近了夕若烟几许,极其暧昧的低语道:“现在还觉得我是因为胆子小吗?”
感受着耳后边热热的气息,夕若烟面色更是一红,忍不住拿眼瞪他。
不过天地良心,她可是从未觉得他胆子小的,他要是胆子小,此刻还会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她这样?
刚才还说什么行事不要太过张扬,以免暴露了身份,可是如今看来,他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看见吧!
凝着夕若烟那明明生气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