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不慌,朕甚是欣慰。”
下一句是“确有母仪天下风范”。
可惜,夏靖恒没说出来,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毕竟,君无戏言。
“来,坐到朕这儿来。”
夏靖恒放下手中的笔,伸出怀抱。
熙婉一笑,跟坐上去。
“你们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休息,不能……哎哟……”
“滚开!”
“咣当——”
“嘭——”
外面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叫嚷声,却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
然后,便是一阵叮呤乓啷的响动。
“哎哟——”
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一个小太监被人一脚踹进来,后面跟着一群身着锃亮铠甲的士兵。
“铿!铿!铿!”
一阵盔甲摩擦声中,两列腰佩长剑的士兵呈左右包抄之势,冲入乾龙宫。
士兵中间,一名方脸浓眉的中年将领如众星捧月地走进来。
看到来人,夏靖恒面色一沉,怒喝:“魏迟,你好大胆,竟敢私闯朕的寝宫,你想反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
中年将领闻言,仰天长啸,右手一摁腰际,拔剑而出。
“吟——”
剑身一抖,传出一阵沁人心脾的寒光,遥遥点指夏靖恒。
“皇上,属下,就是来反的!哈哈……”
说罢,再次长笑。
“铿铿铿——当当当——”
随即,边上一众士兵纷纷抽剑,明晃晃剑光立刻充斥在整个乾龙宫。
“大胆!你这乱臣贼子,竟然敢这样和皇上说话,你你你……”
郭安安进来,扯着嗓子点指魏迟怒斥。
“滚开!”
魏迟一声暴喝,边上一个士兵立刻一脚踹过去。
“哎哟!”
郭安安被对方一脚踹出,倒飞而去,重重砸在对面一处桌案上,连连打滚,气血翻腾间,吐出一口鲜血。
“孽畜!”
夏靖恒看到自己的爱奴被这般欺凌,眼睛立刻直了,恶狠狠瞪着对方。
“哈哈,来人,把这宫里碍手碍脚的宫人全部抓起来!一会儿等大人亲自过来发落。”
魏迟说的大人,自然是太尉,楼祖蒿。
“啊,饶命啊——”
“放开奴婢……”
他一声令下,边上的士兵立刻出动将乾龙宫内的宫女太监都抓起来,赶到一间屋子。
这是彻底隔绝乾龙宫与外界联系的手段。
狠,真够狠的。
“皇上……”
熙婉低声轻唤,往夏靖恒怀中缩了缩。
“不怕。”
夏靖恒将她搂在怀中,面色无喜无怒,只是冷漠地盯着魏迟。
魏迟,皇城总军的将军,此人也算是武将世家,先祖一辈对夏家江山做出不少贡献。
可惜,最后也走了歪路,跟随了楼祖蒿。
夏靖恒只是用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眼神看着他,这个人,也得诛灭。
但凡对他不忠者,对夏氏江山不忠者,统统都要死!
宫人都被抓起来了,乾龙宫内一下子变得极度冷清,唯一在夏靖恒身边的,仅有熙婉和太监总管,郭安安。
这魏迟显然只是把他们软禁起来,以好等候楼祖蒿过来处置。
所以,夏靖恒便算是被软禁了。
“郭公公,您没事吧。”
熙婉过去,把倒在地上的郭安安搀扶起来,这老奴也算是忠心护主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奴不碍事的,哎,夫人,委屈您了,皇上?”
“那楼祖蒿,肯定会过来逼朕下诏书的。”
夏靖恒坐在上方,即便身处险境,仍旧一副帝王威仪不可侵犯之色。
“楼祖蒿想要谋得这江山,必定会逼迫朕下诏书,开启禅让制。不然,他这帝位名不正言不顺,自内,有藩王动乱,自外,有四方群攻,他这江山,坐不稳。”
夏靖恒似乎看穿一切,冷笑连连。
不管是如今的大周王朝,还是曾经的大禹王朝,皇位都是分继承制和禅让制的。
一般都是继承制,也就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承下去。
但如果皇帝无能,或是后无子嗣,是可以动用禅让制。
那就是皇帝下传位诏书,将这皇位,让给异姓之人。
这,便是禅让,主动让出皇位!
只是,这种禅让制形同虚设,因为没有人愚蠢到,把皇位让出。
楼祖蒿偏生是动这心思,想让夏靖恒主动让出皇位。
“哈哈哈,不愧是一国帝王,眼界不错!”
果然,话音一落,外面陡然响起一声爽朗的笑。
这笑声的主人,正是太尉,楼祖蒿!
“吱嘎——”
乾龙宫宫门被打开,在一阵冷风中,一名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双手背负在后,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踏入宫门。
楼祖蒿一进来,直奔夏靖恒近前:“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用意,那么,请下诏吧!”
夏靖恒双眼一眯,冷笑:“要朕下诏,你觉得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诏书,是非下不可,除非,你想受尽百般****!”
楼祖蒿咧嘴一笑,阴冷的笑容中,图穷匕见!
竟是这般,赤\/裸\/裸,丝毫没有回旋余地。
夏靖恒不说话,只是狠狠盯着他。
楼祖蒿越笑越冷,他喜欢看这小毛孩这样看着他,这样愤怒地看着他。
他越生气,就证明他越没有手段,没有底牌。
如果夏靖恒一脸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