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杭州,只是大宋江南一个普通的州府,人口不过几十万人,与历史上的南宋都城相比,规模要小的多,南宋时期的杭州,因为都城的缘故,最多时的人口高达一百五十万,是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也是最大的城市。
此时的杭州沿海边的杭州湾,还是比较荒凉的,没有受到污染的沙滩,洁白如雪,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沿着杭州湾兜了一圈,赵富贵发现了一个盐场,顿时便来了兴趣,上岸去了解一下,宋朝人是怎么制盐的。
盐场乃是朝廷官办的,在宋朝或是以后的任何朝代,乃到九百年后的新中国,食盐的生产与销售,都是由朝廷统一管理,统一生产与销售的。
而生产盐的农户,被称为盐户,盐户在朝廷指定的区域内,通常采用刮土淋卤,火力煎煮的方式,来生产食盐,工作非常的劳累和幸苦。
此时大宋的盐价,其实并不便宜,但盐户辛苦熬煮出来的霜盐,价格却十分的低贱,官府以每斤只给六至八文的价格,向盐户收盐,卖出价却高达三十八文以上。
盐商贩运至各地后,根据路程的远近,加价名有不同,遇到动荡的年月,每斤盐高达半贯,甚至一贯钱一斤盐,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赵富贵一家人,仅大人就有几十人之多,还有大大小小的小孩,也有二十多个,一家大小,衣着光鲜,自然引起了盐户们的注意。
“老人家,你这窝里是在煮盐吗?”赵富贵面带笑容,非常友好的上前,对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问道。
“客官是来提盐的吧?下午才有盐出,盐监大人现在不在这里。”老汉很平淡的说道。手持盐引前来要盐的盐商,老汉见的多了,倒也不足为奇。唯一令他好奇的,大概就是赵富贵如此年轻,却娶了这么多的妻妾,且个个都是貌美如花。
而他的儿子,因为穷,如今快三十的人了,还在打着光棍,只能就这么苦熬着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在下并不是来败卖盐的盐商,只是路过此地,上来看看你们是怎么煮盐的,也顺便让孩子们增长一些见识。”赵富贵忙解释着说道。
“你们有钱人就是古怪,煮盐这活,又赃又累,又赚不来钱。有什么好见识的,昔年柳公子不是写过一篇煮盐歌,专门写的就是,我们这此苦命人的生活,”老汉有些酸楚的说道。
“煮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
衣食之源何寥落?牢盆煮就汝输征。
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岛屿。
风干日曝盐味加,始灌潮波流成卤。
卤农盐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
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出去夕阳还。
船载肩擎未遑歇,投入巨灶炎炎热。
晨烧暮烁堆积高,才得波涛变为雪。”
老人说完之后,高声的唱和着这首,柳三变写的煮盐歌。
“好听!唱的真好听。”赵富贵的嫡长女赵飞霜,拍手笑道。
“霜儿,不得无礼。”谢金莲拉下脸来,对女儿赵飞霜训斥着喝道。
“小老儿让你们见笑了,小姑娘爱听,己是很给小老儿面子了,这位夫人不必责怪于孩子。”老汉忙劝阻道。
“怪我教导无方,孩子们年幼无知,没有体会到盐户们煮盐的辛苦。还请老人家见谅,不要放在心上。”谢金莲说着,还代表女儿作了一个道歉礼。
“使不得,夫人一看便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给小老儿陪礼,这不是要折小老儿的寿吗?”老汉慌乱的避开,拒不肯受谢金莲的礼。
“那当然,我爹爹乃是大宋皇帝亲封的越王爷,娘亲乃是正王妃。”赵富贵的嫡长子赵子礼,抬头挺胸,非常骄傲的说道。谁让他害的妹妹被娘亲教训呢,赵子礼身为长兄,自然要为妹妹出头,便不加思索的自暴了身份的说道。
“子礼,住嘴!大人们说话,谁让你乱插嘴了。”谢金莲生气的说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家里一向很乖的两兄妹,这会儿会变得这么没礼貌的乱说话。
“算了,孩子的还小,又没有吃过苦,自然无法体会到民间百姓,劳动人民的辛苦,以后慢慢调教,长大以后,自然就会明白许多道理的。”赵富贵开口说道。
“你是越王,那个守住了孤城杭州,创为了杭州书院的越王。”老汉有些激动的说道。
“正是本王,今日带妻儿前来游玩,路过此地,让老人家见笑了。”赵富贵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说道。
“小民拜见越王爷,拜见诸位越王妃,拜见诸位少爷,小姐。”老汉忙颤抖着说道,并跪拜了下去。
“老人家请起,本王乃微服游玩,下必行礼。”赵富贵忙搀扶起老汉道。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周围附近的盐户们,大家纷纷好奇的打听起,这边发生的事情来。
当听到来的人,乃是那位名满杭州的越王爷赵富贵时,马上便都向看这边跑来,行拜见之礼。
“越王爷,你是有大学问的人,天文地理就没有你不懂的,连蒸汽机却被你指点学生们做出来了,能不能帮我们也想一条出路出来,我们这些住在靠海边的盐户,种不了桑,织不了布,煮盐所得的收入,连温饱都难以维持,祖祖辈辈的为朝廷煮盐,又子子孙孙的一直受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老汉代表盐户们说道。
“各位乡亲们,盐是人人都必须需要吃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