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十六、七岁,唇角带笑,一幅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模样,不过,玉儿却感觉那只是个习惯性的笑容,其间诚意有限!
看一眼规规矩矩的玉儿,拍拍自己九弟的肩,八阿哥开口道:“小格格很聪明!”
玉儿点头:“嗯,奴才的太太也这么说!”个笑面虎,上来就挖陷阱。
八阿哥唇角一紧,和煦的笑不免带出一分扭曲。
这小丫头,听不懂话吗?居然就这样直楞楞承认了!
黑白雕见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耐烦,叨住玉儿的衣角,往后扯。
“分明,你要做什么?”回头看雕,雕看下坡的路:“你想回去了?”
雕又往下坡的路扯她,玉儿被拽得一摇,差点站不住,“分明,你等等!”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奴才告退,分明想走了!”话没说完,已经被扯得直趔趄了。“你真是的,急什么?不能等等?你扯得我差点摔倒,你要是摔着我了,我就扯你翅膀上的羽毛……”
看着边走边跟那只大雕唠叨的小丫头,三个阿哥面面相觑。
“分明?她给那只雕取的名字掠行┝盗挡簧岬目醋拍侵淮蟮褚话谝话诤湍歉鲂⊙就纷咴兜纳碛啊
“分明?”八阿哥看着那只雕,“黑、白分明!”
九阿哥一拍掌:“小丫头也不笨嘛,这名字取得贴切!
八阿哥摇摇头,真笨?假傻?说不清楚!
“吆鋈痪咦出声。
“怎么了,老十?”九阿哥问。
“原来那小丫头身边跟着个嬷嬷啊!先前我还想她居然和雕就出来了,也不带个侍候的人?”
旁边一个二十左右的太监听了十阿哥这话,吭哧了半晌,鼓起勇气插话道:“奴才瞧着那个嬷嬷有点像以前贵妃主子跟前的林嬷嬷!”
“林嬷嬷?”老十想了半天,一拍手:“想起来了,额娘让她管着屋里的摆设,说她有点笨,却很是忠心!可是那个?”
那奴才急点头:“对,就是那个!”
“她不是被恩放出宫了?怎么跟着这个笨丫头?”又笑,“若真是她,这还真是跟对主子了,两人笨一起了!”
几个奴才不吭声了,这个笨奴才以前跟着主子您的额娘呀!
十阿哥又嘿嘿笑,“明天我去找林嬷嬷,小丫头应该一直和她在一起吧?那只雕也一定在旁边!”还是奔人家雕去的!
旁边老八老九相视一笑,明天看热闹去!
第二天,玉儿还没起呢,帐门口就传来吆喝声,“笨丫头,赶紧出来!”
林嬷嬷看看赖床的小格格,没办法,先出门去应付!玉儿在帐里蹭着枕头,真不想起来!
林嬷嬷掀开帐帘,一见是十阿哥,急忙行礼:“奴才给十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十阿哥见果是她出来了,叫了她起来:“你是额娘跟前的林嬷嬷吧?”
林嬷嬷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站着:“回阿哥话,几年前奴才在贵妃娘娘跟前服侍!奴才恩放出宫几年,没想到阿哥还记得奴才!”
昨晚就顾着想那只雕了,此时看着林嬷嬷熟悉的脸,十阿哥便想起自己的额娘,心情不免有些黯然:“你不是恩放出宫了?怎么现在跟着这个小丫头?你宫外不是有亲戚吗?”
林嬷嬷昨晚见到十阿哥,或者说,开始这趟塞外之行时,便有了遇到的心理准备,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十阿哥听着林嬷嬷的侄子这样待自己额娘跟前的嬷嬷,不由恨得直咬牙:“狗奴才,待爷回京,爷去扒了他的皮!”
林嬷嬷擦擦眼角:“奴才谢阿哥心里还惦着奴才,想着为奴才出口气。奴才真是……”说着又擦眼角,“只是,他虽不义,我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不仁!奴才如今也不与他同住,阿哥却也不必专为奴才劳神去那些下三滥的地方找他,且由他去吧。奴才如今跟着格格,格格待奴才很是宽厚!奴才就想着这样陪着格格就好!”
十阿哥本是来看雕的,只是见着这个嬷嬷,勾动思母之情,一时兴致大减,见林嬷嬷红着眼眶站在那儿,一挥手:“你也是侍候过我额娘的老人儿了,额娘在时,总说你虽笨点,却是极忠心的,如今额娘护不了你,还有爷在呢,以后但凡有什么事,你尽可来找爷,爷自当为你做主的!”
林嬷嬷知道十阿哥虽莽些,却也侍母极孝的,如今爱屋及乌,惠及旧日自己这样的奴才,却是真心相护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奴才谢阿哥恩!”
十阿哥一挥手,让她起来,看看玉儿的帐门,一时有些意兴阑珊,算了,这雕什么时候不能看呢,今天爷没心情了。
“行了,爷走了,你有事就让人来找爷吧!”
“是,恭送阿哥!”
远远的,八阿哥,九阿哥看着他兴匆匆而去,蔫头搭脑地回来,“怎么啦?那格格难道还敢不让你看雕不成!”
十阿哥看看这两个哥哥,摇头:“没有,是爷没兴致了!行了,你们要看,自己去吧,爷去跑马!”说着转身就走,留下八阿哥九阿哥大眼瞪小眼:“十弟这是怎么啦?”
八阿哥想了想,“他也没遇到别人,就是和那个老嬷嬷说了几句话,莫非那个老嬷嬷让他生气了?不会!他生气了只会抽奴才鞭子,却不会自己生闷气,对了,那老嬷嬷不是说是侍候过贵妃?十弟必是想起贵妃娘娘了!”
九阿哥一听,再想想老十那神情,没错!
“八哥,现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