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看看又一茬儿长起来的孩子们,玉儿眼含笑意,家里的们长势旺盛,自家几个哥哥攀比着的生,便连几个大的侄儿们的孩子,伊拉哩家第五代中,最大的孩子都成婚有孩子了!
也是,四代的嫡长子阿克敦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自己的儿子都成婚了,他的儿子也自然该成婚了。看着第六代的已经会叫人的那个小子舒通额,玉儿忍不住苦笑,自己,这可是又长了一辈了!
这一算下来,玉儿忍不住乐,六世同堂,家族这样兴旺,子嗣又繁茂,家里的老人们一定很高兴吧。
回到郡王府,吃罢晚饭,玉儿倚在榻上出了一会儿神,一抬头,正对上丈夫的眼睛。
雅尔哈齐见妻子终于注意到他,坐了过去,把妻子抱起来横放在腿上坐着:“方才想什么?”
玉儿觉得丈夫抱着自己这个姿式像抱孩子似的,不过,又觉得很窝心,便老实趴在丈夫怀里,双手捧着丈夫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玩着丈夫修长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那只大手上的茧。
“娘家气氛没以前好了,到底还是被富贵侵蚀了意志了,阿克敦他们那一辈儿还好,一个个不怕苦不怕累的打熬身体,学习兵书战策、苦练骑术射御,花费心力维系故交关系,都不曾偷懒。可他们的儿女就差了,第六代现如今也有两个孩子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跟几个哥哥说了,让他们别忽视亲情的互动,平日多和儿孙联络感情,以便能及时发现晚辈们的各种毛病,他们说会注意。”
雅尔哈齐用空着的右手安慰地抚抚妻子的肩:“你那三个哥哥,身居要职,外面多少事儿都忙不过来,后院难免疏忽,也不全怪他们。”
“我知道,只是,生了,就要好好教养才是,不能全丢给家里的女人和长辈们。生下孩子,不只是养活养大就成的,还得教好,那才是‘教养’呢。便是他们三个人忙不过来,也该把事儿分派到侄儿们头上,侄儿们忙不过来,就再分给侄孙,大家一起努力,劲儿往一处使,一个家族才能建好。”
雅尔哈齐无奈:“你娘家的家风已经够好的了,到现在,也没出过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没有哪个孩子骄奢淫逸,怎么,你还想代代都如你们兄妹似的不成?”
玉儿咬牙:“像我们这样,不是该的?”
雅尔哈齐叹道:“媳妇儿,你不觉得有些贪心?”
“贪心?”玉儿睁大眼:“哪有?本就应该一代更比一代强的,怎么能说是贪心?现在长辈们给他们创造了这么好的环境,他们能把更多心力花在锻炼充实自身上,这还不能比长辈们强,能成?”
玉儿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又想了想,跳下雅尔哈齐的膝头,“不行,我得给他们订个计划书,然后,让三个哥哥斟酌着办,总之,什么事儿都比不上把教好重要,儿不努力,前人便是挣下万贯家财、掌着多重的权势也没用。”
看着妻子说风就是雨往书房跑,雅尔哈齐只能起身跟了过去,晃到书房,看着妻子磨好墨,在一张大纸上,写下了大大的一行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伊拉哩家树人计划书”。
雅尔哈齐忍不住笑了笑,站在妻子的椅子旁,看她用簪花小楷一行行边想边写着构思,随着妻子越写越快,所写越多,雅尔哈齐戏谑的心态也慢慢收敛起来,当看到妻子写到“组建评估小组,评定每一个家族子弟为家族所做贡献并加分,若有家族子弟做出有损家族声誉及利益之事,则减分,至成年时,以最后所计分考评,以资决定家族子弟此后发展方向并据此做出给予多大助力的决定。
家族子弟成年后计分重新再开一档,仍旧按加减制计评,直至退仕或卸职,无论所从事士农工商哪一行业,均不可漏。”
看着妻子一项一项越写越细,雅尔哈齐眼中泛起精光,拿起一旁已写完的计划书,从头又看了一遍,找出几个疑点与不妥之处询问妻子,玉儿便与他一起商量,把计划书又做了完善,如此,直修改到三更时分,方才把一份计划书大致写得停当,只把玉儿累得趴在桌上,再也不想动弹。
劳心费神,真是太劳心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