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道:“唉哟,堂弟媳妇儿,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只说借不借银就行了,有些事儿,你们这些女人家不懂。”
伊泰点头道:“可不是,官场应酬的事儿,你一个后宅的女子,说给你听,也不好。”
玉儿的眼睛眯了眯,合着,都当她是个又憨又傻的暴发户?还上赶着借银子给他们?
“二婶儿,三婶儿,我是个后宅的女子,什么也不懂,你们看,这前面男人们的事儿,我一个女子也不好管,你还是让他们这些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们自己想法儿吧,咱们这些女人,只管着在后院儿好好过日子就成了。反正,他们总会想法子把银钱挣回来的。”
萨尔图氏听了玉儿这话有些郝然,回头斥道:“贵儿,怎么说话的呢?你堂弟媳妇儿愿意帮着你们还银子,问问你们银子用到哪儿去了都不成吗?”
玉儿抿嘴,帮着还银子?好嘛,这一下,这银子她得白出?
张佳氏也道:“老五,十二家的愿意帮忙,你们要好好谢她,怎么说话的呢?”
荣贵与伊泰眼带笑意对视一眼,荣贵道:“十二弟妹,你看,哥哥这嘴素来不是个会说话的,你别介意。”
伊泰也道:“十二弟妹,呵呵,你是个财大气粗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哥哥们日子难过,这一日借一点儿买点儿米,一日借一点儿买件衣裳,这钱就这么积下来了,这在外面应酬,咱们是宗室,总不能等着下面的奴才掏钱吧?可一顿饭,那就得上百两呀。你说,我一年挣的,还不够一顿的饭钱的,没法子,只能跟国库借。”
玉儿轻笑出声,“五堂兄,你真不容易,下面奴才请你吃饭,还得您掏银子,您真是个体恤下情的好主子呀。”
伊泰点头:“可不是,我这人,就是心软,看着下面奴才们日子过得紧巴,有时可不就帮着他们付银子嘛,十二弟妹你打小儿养得金贵,不知道外面的世情,哥哥我好些个同僚,那日子也不好过,哥哥我看得不忍呀,也不免接济些银子。”
玉儿点头:“五哥是个好心的,宁愿自己借国库的银子帮人,也不忍让同僚自己去借国库的银子背一身债的。”
伊泰呆了一下,咳一声,“这个,这样的事儿,只是一个两个,更多的,其实,还是官场应酬,咳,这个,我当着这个侍卫,总不能落了皇上、落了咱这一支的面子不是。你说这穿得破衣烂衫的出去,也不成不是。”
玉儿轻笑道:“这一餐,吃得可比皇上还好。一顿饭,一百两银子就出去了?”
伊泰卡壳了,不是说是个把十万银子当十两使不知世事的?她五十万随意乱下,不是因为不知物价?
明泰皱皱眉:“十二家的,你这是不愿意帮兄弟们不是?”
玉儿轻笑道:“三堂兄,兄弟之间,要互相扶持,这个,我从小就知道,便是教我的四个儿女,我也是打小儿这么教的。”
明泰道:“既如此,你何必挖苦你五堂兄?”
玉儿挑眉:“挖苦?三堂兄,你从哪儿听出来的?你听人说话和别人可真不一样,明明弟妹我是好奇询问,你怎么就听出挖苦的意味来了?你知道,我是个后宅妇人,这不是不懂前面的事儿,就想问这么些银子是什么样的能耐才能花完的,怎么,三堂兄,我不应该问?”
明泰道:“十二弟妹,你上百万的身家,何苦计较这许多。”
玉儿笑道:“家资巨万,子孙不贤也得败光。我便是从娘家带来再多银钱,如果不计算着花,将来还能给孩儿们留下什么?难不成让我的孩儿们将来也去向国库借银子?再则,三堂兄,儿孙都是跟长辈学的,你看看,你们借银,你们的儿子是不是也跟国库伸手?我还指着我们家惠容将来勤俭持家呢。”
伊泰有些恼:“十二弟妹,你这是仗着财势准备插手兄弟们的家事?”
玉儿脸上的笑容这一下可一点儿没剩下,绷紧了脸道:“五堂兄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插手你们家事?我自己的几个孩子还不够我操心的,我还有那心力?再则说了,我嫁给我们爷七八年了,我什么时候管过别人家的闲事?”
明泰道:“十二弟妹既不愿管别人家的闲事,那就别问那许多了,只说帮不帮我们还吧。”
惠容看这些伯父咄咄逼人,出口道:“亲兄弟,明算帐,大家既要借钱,是不是要写个借条?为什么伯父们没人说这话?”
明泰与伊泰对视一眼,点头道:“行,写借条。”借条是写,至于什么时候归还,那就两说了。一辈子不还,还能拿他们怎么着!
惠容道:“那把归还日期也记得写上啊,可别把债留给儿孙呢。”
明泰与伊泰皱眉,怎么这一家子的小孩一个比一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