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都将她放在心尖尖上了,让我来看看她,我哪里敢不来?”她淡淡开口,看了一眼季瑶,反倒是笑起来,“我都不知道,咱们家三姑娘原来是个玻璃人,哭一哭就能哭倒了。可不知道大哥和三哥几句话就能让你染了病,看来日后还是少和大哥三哥说话才是。”
季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是这样小的姑娘,说话这样含沙射影的。不过季瑶本着成年人的基本素质,也不和这个同样处在中二病时期的小姑娘怼,懒洋洋的靠在了软垫上:“不甚染了风寒罢了,和大哥三哥没有关系,若是姐姐真的这样想,不如日后不要和咱们季家的爷们说话了。”
季珊能这样大喇喇的就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自幼依赖婶娘的缘故,故此宿主小可怜也会去讨好姜氏的女儿,久而久之,季珊骨子里面便生出了一股子优越感,好似自己比季瑶强了很多一样。
换言之,季瑶这个长平侯府正正经经的小姐,像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一样去讨好自己的堂姐,这才让季珊这样的不客气。
不过季瑶和宿主却是截然不同的人,本着成年人的思维,她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但不能说明季珊可以像对待原主一样对待她。若是季珊不知收敛,她也不介意好好教一教季珊做人的基本规矩。
听季瑶疏离的语气,季珊现在也是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她记事以来,这长平侯府的管家权就在自己母亲手中,更不说老太太最疼她,所以别人来讨好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除了大伯长平侯之外,季珊还真没怕过这侯府里的谁,对于季瑶讨好自己也是十分受用。但现在听了季瑶这无所谓的语气,心里有点不痛快了。
屋中一时尴尬了起来,林善家的见季珊脸上忽红忽白,忙笑道:“姐妹之间不好好娘们一会子,说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又携了季珊的手,“二太太让姑娘来,不就是替三姑娘解闷儿的?不坐在一处说说笑笑,反倒是离得那样远做什么?咱们府里谁不知道两位姑娘最是亲厚了?”
依着季瑶小可怜的性子,此时只怕早就乐颠颠的迎上去了。但季瑶歪在软垫上,看着季珊有些不情愿的坐在床上,也不去拉她,反倒是含笑看着林善家的。林善家的心脏一颤,顿时想到了今日上午的事,忙问:“三姑娘……”
“今日风大,姑姑也不怕闪了舌头?”季瑶问道,又垂了目光,“姑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若是不知道,叫林善来,我与他说。”
林善家的一怔,强笑道:“姑娘说什么?”
“我说什么,姑姑不知道?”季瑶笑吟吟的问道,上下打量着林善家的,“姑姑也是婶子身边的老人了,怎的连这些都不明白?传了出去,便是二婶子的不是。”
林善家的也沉了沉眉,不说话了,倒是季珊十分不乐意,蹙起好看的眉头:“你今日怎么了,说话夹枪带棒的?若是有气,怎的不拿脑袋碰墙去?欺辱下面的,算是什么本事?”
季瑶神色不变,含笑问道:“我欺辱下面的?原来二姐姐心中,我就是会欺辱下面的。”说到这里,她哼了哼,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是欺辱下面了,你能如何?我早和林家姑姑说了,入了我这院子,便要守着我的规矩。若是犯了事,我不好处置,送去给二婶料理就是了。”见季珊脸色青了青,季瑶又笑道:“我是你妹妹,你半点不向着我?况且她说了混账话,你也装作没有听到?还要我再重复一次?”慢慢开口,“谁是不相干的?我可不知道谁是不相干的,生我的娘和我是不相干的,和我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也是不相干的。那谁和我是相干的?我就是赤条条一人,比不得你们都有相干的人。”
见林善家的脸色苍白,季瑶抚了抚自己的小脸,斜了她一眼:“念姑姑是二婶身边的人,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再没有下一次了。”
林善家的颔首称是,季珊咬了咬牙:“季瑶,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伶牙俐齿,定是个极善搬弄是非的人!”
季瑶闻言,嫣然一笑:“原来二姐姐今日才知道?看来你我也是白白交好了一场,二姐姐连我的秉性也不知道。”
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季珊牙都咬酸了,要和她对上,便被林善家的拉住了:“三姑娘病着呢,二姑娘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