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雾寒第一次恢复直觉时,满脑子都是扰人的“嗡嗡”声,同时还有那炎热难耐的感觉和直冲脑门的臭味。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那露着蓝天与白云的木质房顶,灿烂的阳光从屋顶上的破洞中射进屋内,许多飞虫在金色的光柱中飞舞。
他挥手赶了赶身上的苍蝇和昆虫,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剩下了一件内衣。
“天啊这是哪?”他嘟囔着坐起来,胸口处还隐隐带有一丝痛感,不过比起刚被长刀刺穿的那会现在真是好多了,现在他胸口上缠了一圈绷带似的布条,但布条上没有血迹,看来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拂去身上因出汗粘上的那些干草,四下张望着周围。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木屋,屋子简易的只用了木板和铁钉就搭成了,屋顶上大洞连着小洞,这里不仅臭气熏天,而且虫子也很多。
他纳闷之际,身下的几声猪叫似的“昂昂”声把他吓了一跳,他以为他躺着的这个位于木屋大梁上的小平台下面也是住人的地方,但……怎么会传来这种声音?他拨开身下的干草,从木板的缝隙中看向下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泥坑,然后是一个黑乎乎的猪头,这泥坑里竟然躺了一头体型跟成年公牛似的猪!自己躺着的这个平台竟然就在泥坑的正上方!而且这平台说白了就是一块放在屋梁上的木板。
方雾寒的表情糟糕到了极点,他看到自己身下那张“草床”旁边放了几个果子,不过他唯一能叫上名字来的就是苹果;平台和墙壁组成的“墙角”里还放了一只木碗和一个草裙似的东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大木屋其实是个畜棚,只不过是有人在屋梁上搭建了这么个简易的平台并住在了这里,平台旁有一条粗实的绳子,平台的主人应该就是通过这条绳子上下平台的。
最让方雾寒感到不解的是,他清楚地记着自己晕过去之前是冬天,怎么一觉醒来就这么热了?难不成自己这一觉直接从深冬睡到了盛夏?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睡了一觉自己胸膛上那个被长刀刺穿的致命伤就好了?想着,突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方雾寒小心翼翼的爬到平台边缘,看到了一个光着膀子,腰间系着一条“草裙”的男人正抱着一大捆干草走进畜棚,男人将干草堆在了畜棚的一个角落里,随后用胳膊擦了擦脸上那明晃晃的汗。
方雾寒“潜伏”在平台上看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男人摸了摸肚子,方雾寒甚至都听到了男人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接着就出现了令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一幕——男人走到畜栏前,端起一盆糊糊就往肚里吞;方雾寒顿时一阵干呕,那可是猪食!
男人将猪食盆里的糊糊一饮而尽,随后打了个饱嗝,准备转身离开,可谁知畜栏里的那头大猪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从泥坑里爬了起来,一头将木质畜栏撞断,飞快地朝那个男人跑去。
畜栏被撞断的那一瞬间男人被吓呆了,见猪发疯似的朝自己跑来,男人尖叫着跑出畜棚。
起初方雾寒还很同情这可怜的男人,现在他也笑了起来,那头猪肯定想着别看你猪哥我平时不爱动弹,是因为在这泥坑里躺着挺舒坦,咱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碍事,今天你小子抢食都抢到猪哥我这来了,不给你点教训你以为猪哥我好欺负是不……方雾寒脑补着这些画面,笑得胸口又疼了起来,他爬到平台的另一侧,从这里通过木质墙面上的一个破洞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男人在前面拼命的狂奔,那头猪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男人前面有一棵枝叶稀疏的苹果树,一圈用树枝编成的“护栏”将苹果树围着,男人敏捷地翻过护栏,像只猴子一样窜到了树上,而那头猪则直接将护栏撞散了架,在树下虎视眈眈地盯着男人。
男人在树上手舞足蹈,嘴里还喊着一些方雾寒根本听不懂的话,他这是在跟那猪讲道理?方雾寒不禁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男人似乎是喊累了,见那头猪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男人急了起来,从旁边的枝条上摘下一个又一个苹果砸向那头猪,但这一举动好像彻底将猪激怒,猪大叫一声,开始围着苹果树快速地奔跑,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剩下的围栏撞得七零八落。
正当方雾寒准备看男人如何应对这一状况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人看起来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而且方雾寒还发现这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弹弓的东西。
孩子看到树上的男人和树下那头发狂的猪后,朝身后喊了些什么,随后用弹弓瞄准了前方。
十几秒后,一大伙手持“家伙”的成年人从不远处的房屋里跑了出来,这伙人大都穿着轻薄的粗布衫,还有的像古装剧里的猎人那样披了半张兽皮,这给方雾寒一种穿越时空回到原始大草原的感觉。
这伙人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皮鞭,甚至还有的拿着干草叉,他们扎堆跑向那棵苹果树,那个孩子也松开了紧握弹弓的手,但他的目标不是那头猪,而是树上的人!
方雾寒狠狠地皱了下眉,他甚至从畜棚里都听到了石子与胸骨的撞击声。男人从树上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头猪立马拱了上去。
那伙人赶了过来,他们站成一个圈,将男人和猪围了起来,男人被猪拱得浑身是血,那伙人在一旁指着男人大笑。
方雾寒觉得就算是男人一开始不逃也不一定赢得了那头猪,男人虽然长着一身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