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与昭德帝不过商议了几句,谁知, 昭德帝要以亲生女儿做药引来炼丹的消息, 第二日便传得人尽皆知。
朝臣们原本就因为昭德帝迷恋炼丹之事, 意见很大, 眼下这个消息一出,立时便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皇上……皇上怎可如此糊涂啊!违背祖宗家法、听信谗言不说,还要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简直泯灭人性!我服侍过三朝帝王,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家国不幸,家国不幸啊!皇上行事如此残暴,与那桀纣却有何区别?”
“谁说不是!哪怕是拼着我这条老命不要, 我也得阻止皇上!”
“惠妃当真是祸国妖妃, 连这种人都敢给皇上引荐。她素来与许皇后一脉不睦, 撺掇皇上拿长寿公主来做药引必是她的主意!为了一己之私,行此骇人听闻之事, 其心可诛!我明日就联合诸位同僚一起上折子, 请皇上铲除奸佞,诛杀妖妃!奸佞与妖妃不除,则我大夏危矣!”
“可皇上如今已经被那道士迷得团团转,真的能听得进我们的劝谏吗?”有人对此并不看好。
“不管皇上听不听,咱们都要谏上一谏, 寻常劝谏不行, 就死谏, 死谏不行……”有人深吸一口气:“但愿不会落到需要兵谏的地步。”
若昭德帝果然一意孤行, 要拿长寿公主做药引,必将失去人心,让底下人人自危。
这些年以来,昭德帝对长寿公主有多宠爱,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不为过。若是连长寿公主,昭德帝都下得去手,那么这世间,还有谁是他下不去手的呢?
真到了那一步,反对昭德帝的势力,必将趁势而起。大夏本就不算太平,内忧外患不断,否则,短短的十几年中,也不至于大大小小发生了那么多次的战争。
即便是忠于大夏的朝臣们,也会与昭德帝离心。远的不说,就说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被亲生父亲打着这样的主意,难道他心里头真能没有什么想法?许皇后一脉的人,怕是会对昭德帝恨之入骨。其余的大臣们,也会对昭德帝升起恐惧与忌惮之心。
今日太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俊脸阴沉沉的,一双黑眸似要喷火。
他回到凤仪宫中时,许皇后正拿着一个小瓷**在反复的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紧了下唇。
“母后!”看着这样的许皇后,太子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感,不得不出言打断了许皇后的沉思。
许皇后抬起头来,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是皇儿啊。皇儿,那个消息,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自然,如今,宫里宫外,还有谁不知道这个消息?”太子语气森然地道。
“若你父皇那畜-生真敢对你妹妹下手,本宫哪怕是拼了命,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许皇后向来性子柔弱,从前万事听她父亲的,待她娘家衰落,一双儿女长成之后,她便万事听她儿女的。会露出如今这样的表情,可想而知,她是被逼到了绝境。
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了。若昭德帝真的要用她的女儿做那什劳子药引,她定会找他拼命!
太子虽也十分恼怒,但勉强还能保持一丝理智。见了许皇后手中那瓷**,太子心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子是谁给母后的,里头装了什么?”
“这不重要,眼下最紧要的事是你妹妹要被你父皇吃了!”
“不,这很重要。儿臣怀疑,有人想利用母后。”太子瞥了一眼那个瓷**:“这里头装的,莫非是‘见血封喉’?”
许皇后呆了呆,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如儿臣所料……‘见血封喉’,果然与皇祖母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怕也脱离不了皇祖母的算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皇后语气艰涩地道。
“字面上的意思。儿臣怀疑,这件事,兴许根本就是皇祖母一手谋划的!惠妃这些年来失势,其家族势力也被削减了不少,她是如何寻到那个道士的,难道不可疑么?惠妃才想着要暗算妹妹,这件事便被人大张旗鼓地捅了出来,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母后说,这难道不可疑么?”
“如今,这件事被人捅了出来,父皇必不会放过惠妃。若是儿臣与母后一怒之下,对父皇动了手,母后说,这件事最后的受益人,会是谁?”
许皇后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是……是太后?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就是为了将咱们与惠妃一网打尽?”气恼之下,竟是连母后也不叫了。
“兴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皇祖母在算计谋划,惠妃不过是皇祖母手中的一枚棋子;兴许,这件事确实是由惠妃而起,只是中途被皇祖母发现了,皇祖母便顺势而为,推波助澜,最后狠狠阴了惠妃一把……不管怎么说,皇祖母这次出手,可真够狠的,想要逼反咱们不说,还一点儿后路也没有给惠妃和父皇留,此消息一出,惠妃是彻底废了,就连父皇,也失尽人心。”
太子看了许皇后一眼:“若咱们真的如皇祖母所愿,对父皇下手,皇祖母就算是抓到咱们谋逆的把柄了。到时候,除了她的五皇子,还有谁能够坐上这帝位呢?”
“太后……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既然不给咱们母子活路,本宫要她的命!!!”
“皇祖母端的是好算计,只是,一切究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