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普通的冰凌雪片,出现在仙雪峰的万里山峦之中,也就成了举世闻名的‘共主雪景’,为天下人所欣羡仰慕。
同样的道理,再普通的故事,经由守塔老人讲述出,必定会变得非比寻常,撼动人心。
只是幸而听闻这则故事的只是千鲤红绡,并非那些已经深究上古历史隐秘的强者,难以去推衍守塔老人口中的那句话的深意,不然,上古那片迷蒙成浆糊的历史又将向世人揭露出一角。
帝王与妖狐的故事是一则脍炙人口的凄美传说,充斥着罪乱悲凉、阴谋背叛,一直为人世提供无数个戏曲话本来源,然而当虚幻的故事成为真实,帝王成为上古时代大殷的一尊帝王,那么妖狐又对应着大殷神朝中的哪一位?梦中的女子是否便是那位妖狐,而自己与之又有何种牵连?
千鲤红绡等待多年的答案,感觉又将是一个漩涡。她殷切的看着老人,眼中露着深深的复杂情绪。
“天地之间,有这样一种人,生来便是与众不同。表现普通一点便是天资聪慧,根骨奇佳,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而更厉害一点,便是那般身负神体异象,天生与大道契合的天之骄子,但凡这样的人都占据一方气运,先人一步。而一个女子若是容颜太过美好,完美无缺,大概也拥有着这种力量,只不过这种力量多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祸世红颜,大抵便是如此。”
千鲤红绡急切问询道:“请前辈继续。”
“天地不全,满则招损。无瑕完美,易受其毁。”
老人摇头叹息道:“祸世红颜太过完美了,完美到一切力量在其面前都难以自控秉持,任何无瑕之人都要心生惭愧嫉妒。我想你现在的容貌,应该不是最真实的吧?”
千鲤红绡点头,抬手似要抹去伪装,哪怕是其现在已经是相貌绝美。
守塔老人摆手阻止,道:“传闻在祸世红颜面前,一切心境、定力、自持力都是虚妄,我呀,也不以身试法了。”
守塔老人整理思绪后遥望北方中原,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他像是想到了一些旧事,舒缓着说道:“祸世红颜,古来有之,出现时期必然是古所未有的大乱世,久而久之便成了灾厄与死亡的代名词。以前红颜再如何妖邪可怖,拥有着的大威能,也仅仅是倾覆一城一国,而大殷帝王与妖狐那牵连着上古破灭的传世恋情,却是牵涉着整个人世的存亡。”
“不过世人智识大多平庸,易受鼓荡,追随大流,更有部分私心作祟,妒忌怨怼,一波暗流之后便只将祸世红颜与那世道沉沦,礼乐崩乱挂钩,却不考虑波及整个天下的乱世岂能因为因一位女子而生起?哪怕是那女子姿色绝伦,可倾国倾城。至今仍有许多人搞不清祸患究竟因女子而起,还是其他缘由。”
“红颜本非那般倾世,只是生在了兵戈祸乱的年代,为那种疯狂与绝望添上了一笔凄艳的绝唱。兴则成就千古帝王,亡则归根在祸世红颜。”
守塔老人在讲述着故事,又好似将评说着历史,剖析过往的人心。
人心险恶,罪恶烘炉,在个疯狂绝望的年代中,立身再如何持正中庸之人,都要被那种看不到希望的黑暗所吞没。
守塔老人顿了顿,看着千鲤红绡继续讲道:“大殷的那位帝王实则有旷世之才,一生文治武功尽数顶尖,又生的俊朗倜傥,身负绝世神力,可谓揽尽千秋fēng_liú。那妖狐亦非真如后人所言的迷惑帝王心,否则也不会深夜挑灯,辅佐帝王到呕心沥血,亲手撰写一众秘卷,为后来袭来的乱世黑暗留下指向明灯,虽是萤萤烛火,却也为人间的存亡延续留下了可能。”
千鲤红绡心生凄苦,哀婉问道:“那位妖狐如何了?”
守塔老人想了想,道:“面对天下指责,以身赴死一洗帝王沉沦,平稳人心,在圣火烈焰中微笑而去。”
千鲤红绡面露哀伤,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妖狐一般,不久后再追问道:“那位大殷帝王后来如何?”
守塔老人摇摇头,遗憾道:“记不清楚了。”
一句记不清,老人挠了挠黑发掺杂的头发,扯断几根枯发摔落向塔外,随后感慨中带着凄伤道:“隐约记得,那座雄阔长城聚首合龙的时候,他怀揣一颗瓷碗投身其下,瓷碗中盛放的是那尊妖狐的焚烬,此后整个天下便失了色。”
不知谈论了多久,到最后已经不再仅仅是祸世红颜的疑惑,而是关于修行,关于生活,关于脚下小城等的话题。
再有落日余晖洒落,照的塔边如同彤金涂染。
守塔老人提醒道:“其实,祸世与红颜应该一拆为二,梦境与现世也该一分为二。梦里的祸世,你是红颜,还是梦中红颜,你是祸世,还得等到两者合一之时才能知晓。而这一切,总该是由现在的你所决定。”
千鲤红绡有所了解,沉思片刻后疑惑道:“我该如何做?”
守塔老人看着坐落在眼前的女子,提醒道:“其实,既然是梦境,就不妨当之为一场梦。当你醒来睁开眼睛时候,你便是千鲤红绡,魔女,雪丫头的弟子。梦里梦外,都有人,这不是一件好事。”
千鲤红绡明眸一翻,眼白一掠,笑说道:“前辈,你就不怕我真的成了祸世红颜啊,现在我可就是祸乱南荒的魔女奥,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能够乱了这天下。”
老人伸手一拍眼前女子,哈哈大笑:“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就凭你现在的微末境界,乱不了多少事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