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开怀大笑,再次取下一枚古皇色酒葫芦大口喝了起来,随后哈哈笑道:“故友将来,我等需要送上一份大礼,这些时日来,你是否已经按照协议约定找寻得到?”
瘦高如竹,身着襦袍的非人男子沉沉回应道:“能够确定一位,就在前方不远处。”
酒鬼一挥葫芦,顺溜无比的换了个紫金色葫芦,欢声道:“走,看看你寻出的这位化作星辰陨落的存在是何等的身份,躲在酒楼里装扮着青衣小厮,还真的是屈才了。”
···
烟石城中央的那座七重檀木塔,第七层栏杆边,头发黑白掺杂的老人北望,随后又转身遥遥看向东方的天际。
“那是一条不归路,亦是一条绝路,他是自己走上了那条道路。”
“我记得他远走不久,你们的烟战都所在地便爆发了惊世大战,结果是彻底四分五裂,崩毁于天地间,城中众人如星火般尽皆陨落,不复存在。我想当时他定然有着平定祸乱的决定,只是终究是误判了时局,所以说,自始至终我也不会相信是他入了歧途···”
“你说呢?”
“凶神,杀神,神魔,绝世大凶,恶魔,刽子手,或者说-左邪。”
老人像是对着无形的天地,在与虚无的城池交谈。
但是不多时,一道妖邪的血光漫过整座城池,随即冲天而去,老人抬头望去,但见漫天的血光充斥着绝世杀意,可戮杀神魔,可绝灭生灵,直欲将天空捅破出巨大的窟窿。与此同时,赤烟波之上涌现出海量的嫣红烟雾,自水面深处生出,然后翻滚而来,就好似无尽的鲜血倾泻其中,浸染的湖水一片赤红,显得妖邪无比,却又瑰美绮丽,充满着令人着迷的魔力。
明月湖那片广袤清丽的水域,一面铜镜集纳无尽月华,随后挥洒一整片水面,映照的湖水愈发澄净透明,清灵似仙境。
“南王···”
“吾有罪啊···”
守塔老人听闻后一脸沉痛,随后隔了许久叹息道:“是啊,你当然有罪,永世不可饶恕的罪恶!杀得了诸天高手,度过了乱世劫难,历经百劫不死重生归来,却是发了疯屠戮南荒三日,整整三天啊,足足三天百万众,黄金神迹后积蕴的整整一代人杰尽数葬灭于你手,你说不镇压你,还能镇压谁呢?”
“南王···”
还是那一声凄厉的呼喊,充斥着无尽的哀伤与悔恨。
血腥妖邪的血光就那般不为人知的一次次冲天,散向四方,它们惊扰了天时,改变了天候,于冥冥中带来无量的玄机。
夜近半时,落雪又至。
巨大的雪片好似盐堆般倾泻直下,密密麻麻,斑杂无比,平日里目力再好的人也难以望穿此时,浓厚冰寒。
近期烟石城的天候的确是变换无常,尤其是寒冷气息远胜于过往,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入冬之际的寒冻一次比一次冷峭伤人,今年近几日更是连续两场鹅毛大雪,夜里袭来,平明散尽,只落下遍地的苍白与绒羽,厚重无情。
“好冷哟。”竹楼中传来魔女俏皮的埋怨声音。
“把那座剩下的望仙塔拆掉点燃烧了?”少年打趣道。想一想在雪夜中竖起一座通天火炬,定然是引动众方,取暖烤肉的好事情。
“呵呵,你真有意思哎,居然配合的这么妙。再把这块火性灵石给锻化了给我泡上一壶水果捞,这样我这伤势愈合绝对更快,过几天就能够给王术他们一个惊喜!呵呵,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雷霆煅化的法子,果然当时那一眼没有错,确认过目光,你是我要选择的人。”魔女欢喜的大声道,声音软磁,思维跳脱的厉害。
“最后一块,否则雷霆伐体之下,我的肉身伤势明日也恢复不了。”少年看着眼前女子飞上两颊绯红,摇晃中亮晶晶的眸光,不忍直接拒绝做出最后一块的决定。这意味着他必须忍着雷电穿刺肉身的痛苦来炼化一枚灵石,就好比端着铁锅置于烈火上严谨细致的熬上一碗香喷喷的药粥,烈火烧手,热锅烫手,又得咬牙坚持。
“嗯~也行,也不尽然需要灵石化液,我记得你有一壶好酒,我知道的,那是藤虎的虎酿十日醉。”
“那是留给老爹的,不能分给你。”
“切,小气!”
···
第二日,旭日东升,一颗透红的大日刚刚浮现起山脉远影之上,日心呈现深厚纯粹的暗红,红的光泽向外缘如波纹般逐渐浮淡,渐至虚化、重影,或是与同色云朵融化一体,好似跌落远空天际的蛋黄,融化在那如水的天云湖水之中。
不多时大日离开了山脉的边缘,光亮更加亮丽,光耀大地,彤红云霞延展充满半边天际,像是融化了的颜彩涂抹天宇,美妙绝伦。
想必有人能够坐落在那条最东方的山脉之巅,离天更近,离东方更近,这幅绝美的日升景象更能触动人心,融化心念。
两人选了花街入河的一条狭长柳巷,脚下的青石路面更加老旧湿滑,青苔成团,像是水墨画中浓墨的随意掉落,然后涂抹了小路的一小片,清脆的踏脚声像是一串串风铃摇颤,不断远荡,回旋,跌落···
这是一条很是古老的小路,阴暗却不湿冷,微光却不沉郁,洛辰和千鲤红绡欣然落步,轻重缓急,皆是随心所欲。小路实在是狭窄了以至于如同与世隔绝,两人没有说话,一开口就好似有七八人在叽叽喳喳,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