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准备的是豆浆,牛奶还没温好送上来。
而医生嘱咐过了很多遍,让温意尽量少吃豆类的东西,会对她的病有影响。
厨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何占风便微微侧头,朝门口东叔低声道,“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他出现在何家。”
何老太太愣了下,朝何占风皱着眉头道,“小桥儿喜欢喝豆浆,不喝豆浆吃不好早饭,我便让他们先送了豆浆过来,而且方才温温和你还没来,牛奶先拿上来就冷了。”
“你觉得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何占风听老太太说着,朝抱着梁宁大腿的小桥儿,又扫了一眼。
原来是因为,他们将这个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屁孩,当成是祖宗在供着了。
他还没承认他是他儿子,他们便这么宠着。
若是真的住在何家了,那以后,还怎么了得?
是连一个小小的佣人,都敢无视温意了么?
他脸色没变,只是轻声回道,“何家不需要墙头草,不需要喜欢逢迎拍马,没有用处的人。”
“不是您安排不妥,而是我讨厌这样的人。”
他一番回答,天衣无缝,让老太太也没法发作。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只有那个厨子,浑身瑟瑟发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何老太太和梁宁。
“东叔!”
何占风越发的不耐烦,朝门口东叔又叫了一声。
“是。”
东叔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既然,老太太要向着这对戏精母子,厨子也是刻意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行事,忽略了温意的吃食,那么,他便更加不会放过他。
就像是教育他的下属,犯了第一次错,他心软放过了他们,他们只会觉得,他仁慈,不会惩罚,下一次犯错,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次给足了教训,以后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东叔刚走到他跟前,他便轻轻叹了口气,道,“带下去吧。”
“还有,他既然耳朵不行,留着耳朵,似乎也没什么用。”
“占风!”
老太太脸色随即变了,沉声喝道。
何占风这是在跟她作对,不给她面子呢!他这是杀鸡儆猴的意思!何占风仍旧是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那孩子。
隔了几秒,轻声道,“小桥儿,你妈不会教你做人,那我教你,早饭,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你爱喝豆浆,不代表别人都要一起陪着你喝!”
“若是不喝豆浆吃不下饭,那你便别吃了,出去站着吧!没人惯着你!”
“小桥儿还在发烧,你干什么?
你敢动他一下!”
何老太太立刻不依不饶地,将小桥儿抱进了怀里,沉声道。
何占风挑了挑眉,低声回道,“哪怕您今天护着,我也不会让他吃早饭。”
他不发火,不用强的,不掀桌子。
因为进门之前,他已经跟温意商量好了,今天不发火。
“我就让他吃了,你能怎样?”
老太太立刻夹起了一只叉烧包,递到了小桥儿嘴边,道,“小桥儿,吃,不用害怕,奶奶护着你呢!”
何占风微微勾着嘴角,看着那孩子,轻声道,“你现在敢吃一口,接下去三天不许吃饭。”
小桥儿吓得又是一个哆嗦,眼泪成串地往下掉,又不敢哭出声,只敢小声呜咽着。
他是真的害怕何占风。
从刚刚何占风进门开始,他就害怕。
哪怕有老太太护着他,他也实在不敢张嘴吃包子。
何占风盯着他看了会儿,继续轻声道,“还有,你给我记住了,就是因为你不喝豆浆不行,所以让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失去了一只耳朵!”
“现在,给我乖乖站到门口,房门外面罚站,我数到三,不出去的话……”小桥儿不等他把威胁的话说话,吓得“嗷”了一声,立刻从何老太太怀里跳了下去,跑到了门外。
温意默默看着桌上发生的事情,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小桥儿跑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眼神黯淡了下。
厨子带走了,孩子出去了,何占风这才,又满意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给温意夹她喜欢吃的奶香酥皮饼,放到了她碗里。
温意微微低着头,吃了一口。
随后,又飞快地,抬头看了眼何老太太的脸色。
老太太显然是气得不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教训何占风,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好半天,才指着若无其事的何占风道,“我盼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曾孙子,你倒好!”
“奶奶从来也没逼迫过你们什么,你存心是要气死我是吧!”
“是,您没逼我们,只是帮了一把忙。”
何占风点点头,认同地回道。
梁宁在旁看着,立刻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轻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替她顺气,小声道,“没事儿的奶奶,真没事儿!小桥儿做错了罚站一下也没什么的,小孩子嘛……”何占风微微眯了下眼,径直朝梁宁低声道,“你,闭嘴。”
带了威胁的意味。
梁宁甚至不敢直视何占风的眼睛,低着头,不敢作声了。
温意又在何占风半哄半逼下,吃了几口东西,忽然朝何老太太轻声道,“奶奶,如果不喜欢温温,温温可以走。”
何老太太愣了下。
她其实没有这个意思。
温意抿着嘴角,起身,朝何老太太鞠了一躬。
何占风正在伸手接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