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丰叶如帷,青木成阴,轻云出岫,和风玉声。
景幼南踏月而来,玄冠素服,大袖如翼,周身云霞缭绕,气质出尘。
在离闾丘子三丈外停下,景幼南朗声道,“闾丘子,上次我在罗海星城中就说话,再见面你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景幼南,”
闾丘子目光一缩,阴森森地道,“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长进。”
“大日龙神矛,”
景幼南上前一步,指间上一点火芒跳起,迎风而涨,涨长到半丈有余,四面八方的火行元气源源不断涌来,注入到长矛上。
“去,”
景幼南口吐真言,矛身上细细密密的篆文一层层亮起,如同一轮****日高升,光芒万丈,耀人双目。
嗡,
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凭空产生,加持在矛身上,矛尖的大日虚影几乎要化为实质,映照周天。
这一刻,仿佛天上的冷月都失去凉意,暴动的火焰力量充斥空间,火光冲霄。
“该死,是神通,”
闾丘子眼皮子直跳,心里暗骂。
不同于道术是凭借真气来调动周围的天地元气,神通已经是涉及到天地之间冥冥不可测的规则,玄之又玄,难以抵挡。
比如景幼南现在使出的大日龙神矛,等于一下子抽空方圆十里地的火行元气,层层叠加起来,转化出的力量,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无形无相,无相无形,”
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击,闾丘子哪里还来得及管玄门四人,他一拍胸膛,从鼻窍中喷出一缕幽深的魔气,飘渺不定,有形无形。
魔气往下一落,包裹起闾丘子,下一刻,他的身子直接在原地消失,踪迹不见。
轰隆,
大日龙神矛失去目标,一下子狠狠扎进后面的山崖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出现,隐隐能看到对面郁郁芳草。
“嘶,好厉害。”
刚刚被放出来的三个少男少女见到这样的局面,差点忘了还处在危险中,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力所为。
霜眉染雪的老者从袖囊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恢复了三分血气,他看了眼场中斗法的两人,叹口气道,“真是英雄出于少年,真不知道这是哪位真人座下的高徒。”
他刚刚与闾丘子交过手,明白这个天魔宗真传弟子的可怕,无相天魔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新来的俊美少年却稳稳占据上风,真真是不可思议。
“真是好厉害。”
叶千霜资质出众,在门中同龄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现在见到两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纵横往来,道术玄奇,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愧疚。
玄门老者也趁着这个机会教育他的两个侄子道,“往日你们在门中坐井观天,沾沾自喜,现在总算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大千世界中天才无数,能人辈出,要是再不好好修炼,以后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是,”
两个少年老老实实答应一声,没有半点平时的跳脱。
“哈哈,闾丘子,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景幼南头顶金阳蝉叶,左手持枯皮葫芦,右手握东华慈光星辰尺,三件法宝齐齐催动,把自身丹力雄厚无比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可恨,”
闾丘子咬牙切齿,手摇落魂铃,魔气滚滚,鬼音刺耳,看上去颇为不凡。
只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闾丘子身后的三丈魔像已经缩小到丈许,上面的魔光黯淡了三分,开始明灭不定的闪烁。
他虽然也是结成上品金丹,但到底是三品,比不得景幼南丹成一品丹煞之力雄浑,硬生生被压制。
更为重要的是,他修炼的无相天魔重在诡异多变,像这种实打实地交锋,真的是发挥不出全部威能。
“这个该死的景幼南,”
闾丘子面色阴沉,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很明显,对面该死的景幼南很清楚自己无相天魔的弱点,就是要逼着自己和他对耗真气,自己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焉能占据上风。
“闾丘子,你今天要命丧于此,”
景幼南纵声长啸,托起枯皮葫芦,掐动真诀,无坚不摧的五行剑气发出,如密集的雨点,包围住闾丘子。
做完这个,景幼南再上前一步,大袖一甩,玄冥真水悄无声息地打出,藏在漫天剑光中,若隐若现。
嘭,
被剑气逼得手忙脚乱的闾丘子一个没注意,被一滴玄冥真水击中,刺骨的寒气陡然间爆发,结成厚厚的玄冰。
闾丘子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闾丘子,看打,”
景幼南一击得手,攻击更是连绵不断,尤其是手中的东华慈光星辰尺,每一下挥动都有玄音相随,落到闾丘子耳中简直如雷霆炸响,简直比玄门老者施展的虎啸雷音剑诀还要厉害。
“该死,”
闾丘子步步后退,他只觉得自己被击中的左肩处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气息趁虚而入,每动一下,就好像针扎一样疼痛。
更为可恨的是,景幼南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让他根本腾不出手来驱除体内的玄冥真气,只能任其肆虐。
“再来,”
自从晋升到金丹后,景幼南第一次打的这么痛快,他体内的丹气结成龙虎,啸声惊天,源源不断的力量产生,传递到东华慈光星辰尺和枯皮葫芦上,让两件法宝的威能不断提升。
俗话说,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