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簿跟程平跑得都没脾气了,“明府,我们这又何苦呢?下个令让他们改种抗涝稻种,他们还敢不从不成?”
程平抠着袖子上溅的泥点子叹气,“总要让百姓甘愿才好。”
赵主簿:“……”把后面要算的账也扣在嘴里,程明府户部出身,岂能不知道若今年没有灾涝,县衙要赔上多少钱?同时赔上的还有他的名声。若后面风调雨顺,现在做的,就纯粹成了笑话。
程平凭借着修河积攒的威信和优惠政策,再加上这点跑断腿的诚意,终于让购入的新稻种都种在了米南的地里。
整个县衙,甚至整个米南都在关注着天气情况,闲人们见面第一句话都是谈天气,据说县里赌坊开了大局,赌今年会不会有涝灾。
到五月节时,雨量明显增多,就是之前再嘴硬的人,这时候也得承认今年雨水确实太多了,而据远来的客商说泽州等地已经涝了。
米南作为小高地,又新疏浚了河流,情况倒还好,尤其之前换了新稻种的,这时候都念起佛来,“神佛保佑,幸好当时听明府的话,换了种子!”而那些没换种的则哀叹抱怨,据说还有夫妻俩因此打起来的。
到七月初,早熟稻刚刚收割完毕,正常的稻谷将熟未熟的时候,江南多地,普降大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田间到处一片汪洋,时隔二十七年,严重的江南涝灾又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