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方和傅惟慈而言,这封信便足够了,而且看苏子仓替妻儿担忧害怕,想必算不得穷凶恶极之人,如果能为将来翻案增添一个人证,那就更好了。
所以季方特意派人护送苏子仓一家出城,在城外客栈内同苏母会合,再一路南下去了扬州城。
定远侯的事仍在继续发酵,金吾卫在街上晃了一个月,总算把牵涉其中的人都抓全了,因此案涉及人员众多,朝中官员少了一部分。
三月,乍暖还寒,傅惟慈身穿厚厚地披风坐在马车内,炭火炉用不着了,但暖手炉仍不可或缺。
八个月的身孕让她看起来像一尊佛,坐在马车内稳如泰山,脸颊丰腴了些,红扑扑的气色极好。
今日她本打算在府中歇着,谁知快晌午时宫中的敏和公主突然传来口信,请她入宫商议大事。
自从她在宫中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差点导致小产便极少入宫了,随后定远侯府栽了,她更是连宫门都没踏进一步了。
近些日子因为四方小院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她心情大好,正好借此机会探望薛皇后与敏和,顺便再去褚喜殿偶遇文琅。
马车停在宫门前,白珑上前扶着她下马车,这一次特意得了皇后的恩准,准许她带着贴身丫鬟进宫伺候。
白珑寸步不离地扶着,警惕地观察四周,灵敏的耳朵尽力听着许多细小的动静。
敏和公主在凤仪殿内百无聊赖的等着,左盼右盼都不见人影,便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秀姑端了杯热茶,含笑安慰道:“殿下耐心等等,算起来昭阳郡主的身孕有八个月了,身子笨重些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母后不准我出宫,我才不会折腾昭阳进宫来。”敏和撇着嘴朝上方假寐的薛皇后看了一眼。
“你出宫还不无法无天了?”
伴随着薛皇后这句话,外面的人进来通报,说昭阳郡主正在门外候着。
敏和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忙道:“快请进来。”
傅惟慈步伐缓慢,笑眯眯地走进来行礼问安,敏和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好奇地摸了摸她的高高耸起的腹部:“快别行礼了,我本是不想让你入宫的,又想现下见不到,接下来怕是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了。”
“我许久不曾入宫了,实则是前些日子胎气不稳,大夫说少走动为妙,现如今无碍了,早就想进宫给母后请安了。”她握着敏和的手,缓缓地冲着上方的薛皇后屈了屈膝。
“现如今无碍就好,月份愈发大了,凡事都要小心。”薛皇后从侧面打听过先前胎气不稳一事,因为给傅惟慈看诊的大夫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老太医,所以她很容易知道真相。
依着她的猜想和褚喜殿脱不了干系,想想昭阳在宫中唯一得罪过的人只有章贵人,幸好没发生最坏的结果,否则她一定会严惩章贵人。
傅惟慈落座,垂头看了看耸起的大肚子,无声地笑了笑,自从有了崇哥儿,自己就愈发尊贵起来,她偏头看向敏和:“皇姐究竟有什么大事要亲口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