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睿径直走过来,难得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拱手道:“郡主,余下的事便都交给鄙人就可,您静候消息吧。”
傅惟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季方交给她的法子竟这么好用,她冷静地冲着谭子睿浅浅一笑:“那就劳烦谭大状了。”
马车离开,谭子睿仍目送着,直到回了房间,关门独自一人时才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这件事进展的十分顺利,等谭子睿派人说衙门已受理此案时,傅惟慈惊得连勺子都掉回碗中,她本以为衙门那需要自己出面。
“没想到谭子睿能搞定?”季方夹了块雪白的鱼肉放在她碗中,轻笑着观察她吃惊的神色。
“是。”傅惟慈回过神来夹着碗中的鱼肉,疑惑地摇了摇头:“他分明是见钱眼开的商人,怎么会把事情办的这么妥当。”
季方挑拣着鱼肉的刺,挑了挑眉道:“先别夸他,等着看他有什么要求,这个人总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没准儿以后会有求于你。”
谭子睿不会无缘无故地献殷勤,没准儿是想要求些什么东西,傅惟慈赞同季方的话,点头道:“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好好为难他。”
“先吃饭,既然他喜欢去做,那就都交给他去做,咱们只管捡现成的便宜。”季方把鱼肉堆成小山状,又夹了些青菜,把傅惟慈的碗装得满登登的。
半个月后,谭子睿通知衙门审理此案的日期,并且说他已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两老人的孙子被他们卖到东山苦窑,孙媳妇被吴竹青关在府中。
他一时走不开,还请傅惟慈他们亲自跑一趟东山把两老的孙子赎回来,等她回来就能见到吴竹青成为阶下囚的惨状。
“郡主,会不会是谭子睿故意支开你?”白珑站在暖炕边,信里的内容她也瞧见了。
傅惟慈起身走到蜡烛旁,把信放在火苗,看着它燃烧殆尽才道:“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走前安排好奉嬷嬷的儿子,一切按着计划行事就好。”
“是。”
东汉距离盛京有二三百里路,来回也要四五天,季方不想让她亲自跑这一趟,但傅惟慈说让马车行的慢些就无妨,此事不亲自去总是不放心的。
翌日一早便准备出发,本该换官服的季方却穿着一身寻常的便服,站在马车旁等着她。
“我放心不下,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去散散心,东山总归不会跑了就是。”季方走了两步牵起她的手。
傅惟慈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任由他搀着自己马车,虽说觉着惊讶,但心底还是美滋滋的,笑问:“翰林院可告假了?”
“自然,娘子放心。”
马车内垫了厚厚一层棉被似的,坐去软软的,舒服的很,她不知怎么感激季方这般贴心,只好亲昵地抱着季方的胳膊。
一路不似想象中那么颠簸,马车行得慢,傅惟慈没觉着丝毫的不适,反而兴致勃勃地观望沿路的风景。
比计划的晚到了两日,到东山时正值太阳下山,余晖布满旷野,她掀开竹帘,金黄的光芒便钻入车内,布在她白皙的脸庞,似镀了层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