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婶接着说道:“发现她不止不照顾三老太太,反而时不时出气,我便撞见过几次,三老太太身被掐得一块青,一块紫的。
欺负一个不说话不会动的人,这一点实在让人看不过去,我便说了她两句,但她反而把我赶走,除了每日送饭,不准我在房间里多待。”
傅惟慈动了动身子,顾雨竹不会对三老太太好,这一点自己早就预料到了,但虐待她着实没想到,或许少吃少喝,但总归不会动手,现下看来她把顾雨竹看得太善良了。
覃婶想起那些事便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连连叹气道:“如此也就罢了,可这次三老太太没了,民妇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三老天太虽然像个死人一样躺着,但面色红润,表情安详。
那天早我因要带虎子去看腿,便早了一个时辰去送饭,正巧顾雨竹不在房内,三老太太那个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脸色铁青,嘴角流着黑血,看着特别吓人。”
傅惟慈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敛目盯着手中的佛串儿,会是顾雨竹杀了三老太太?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面色严肃的问:“还有什么?她如何解释的?”
“顾雨竹发现我在房间内,吓了一跳,连手里的水盆都差点摔了,当时她说问我怎么来得这么早,她还没给老太太洗脸呢。
但民妇当时看得出来这是她找得借口,那么慌张的表情,根本不是洗脸这么简单,我看得真真儿的,她眼神都不敢往我身看,紧忙就去屋里了。
不多会儿,她就出来喊着救命,还说老太太去了,等我再进去看的时候,三老太太嘴角的血迹都擦去了,她如果不心虚,把血迹擦掉做什么?”
覃庄头夫妻都是安分守己的庄稼人,知道这件事又不敢对外人说,在家琢磨了好几天才决定来盛京一趟,怕顾雨竹怀疑,只能说是给虎子抓药来。
傅惟慈沉默着不知说什么好,三老太太算是自食恶果,但顾雨竹的手段着实令人咋舌,那毕竟是她的姑奶奶,怎么敢下此毒手?
季方捻着手指,沉凝了半响道:“好,我们知道这件事了,但我们不方便去覃庄,还要请你们二位多留意,若是发现证据直接交给我们的人,不要让旁人察觉。”
覃庄有季家派去的人盯着顾雨竹,在外人看来毕竟是季家的三老太太,丧礼可以低调却不能马虎简陋。
“是,您们放心。”
现下看来基本能肯定是顾雨竹杀了三老太太,傅惟慈跪在佛龛前诵经,静下心来想想这件事或许还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
顾雨竹本就不是安分的,一心冲着荣华富贵去的,让她在穷乡僻壤里照顾一个老太太,就好像日日用刀剜她的心,定是忍不下去就想起自己当初嘱咐的话了。
傅惟慈闭着眼睛捻着佛珠,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浅笑,事情朝着愈发有趣儿的方向去了。
顾雨竹这个杀人凶手,可得留着好好利用,瞧谁不顺眼就扔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