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和深深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盯着虚无的空气,眼底昏暗无光:“母后说我年岁不小了,提议父皇为了找个品行端正,相貌堂堂的驸马。”
“这是好事儿啊,怎么看起来苦大仇深一般?”
傅惟慈当初并没有做事前的心理准备,她只是落了个江,醒来被人敲了一榔头,直接就嫁了人。
敏和趴在桌,只露出两只哀怨的眼睛看向她:“你可听过一个爱情故事,说得是穷书生无意中救了贵族小姐,然后小姐芳心暗许,但她的父母亲却不准她嫁给穷书生,最后书生郁郁而死,小姐跳湖自尽。”
傅惟慈惊讶这个悲情故事,但更惊讶她是从哪得知这个悲情故事的,姑娘家到了一定年岁便会对将来的夫君有所幻想。
敏和贵为公主,即便幻想,想的也该是驸马如何一表人才,如何恩爱白头,怎么没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朝着苦情剧的方向去了。
“皇姐从哪看的这种故事?”她未表露出过分惊讶,但却仔仔细细观察起敏和的细微表情来。
敏和仍沉浸在悲情故事里,连连惋惜道:“人世间的爱情都是痛苦的,你说这对苦命鸳鸯来生还能再见吗?”
“皇姐,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天底下的爱情若是都这般悲情,还有谁会成亲生子?”
“可我若是喜欢一个穷书生,父皇母后定也不会答应的,他们只会选一个配得我的驸马。”
傅惟慈安静地想了片刻,隐约觉着其中不对,距离她次见敏和皇姐,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即便皇后娘娘提及亲事,敏和的反应也不该如此。
敏和这种悲观的想法会让她愈发排斥婚事,身为天之骄女的确无法自由地选择夫婿,但未必人人都是殉情这种凄惨的结局。
永嘉帝和薛皇后断然不会委屈了唯一的嫡公主,大齐国对公主是最为宽容的,养面首,休驸马,都是再寻常不过的。
从敏和的宫殿出来,傅惟慈站在廊庑下想了许久,敏和皇姐现如今陷入一种思维定式,她认为爱情是凄惨的,而且门当户对必是怨侣。
可现实恰恰相反,往往门当户对才能细水长流,若是让她如此认为,将来对皇帝皇后安排的婚事必定万般排斥。
穷书生傅惟慈笑了笑,季方当初也是穷书生,却能为了两人的将来,一步一步爬着今日的地位。
她本想直接出宫,但在出宫的路左思右想,还是转了个方向朝凤仪殿的方向去。
后宫中有心之人不得不防,虽然傅惟慈也看不敢古代的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但矫枉过正必会适得其反。
敏和皇姐的表现绝不是自己钻入死胡同,怕只怕是有人故意诱导,想用敏和的婚事做文章。
后宫内的纷争永无休止,傅惟慈并不想搀和其中,但敏和对她向来真心,自己看不得旁人拿她的终身大事作伐。
自从德妃一事,傅惟慈知薛皇后的厉害,听闻告发德妃的宫婢翠鹦并没保住命,驱逐出宫的第二日便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