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听得出着话里绵里藏针,看似轻飘飘、软绵绵的,但戳心的很,母妃本想和她计较一番,如此却不得不顺着她说,否则就是藐视恩赐之物,对皇后大不敬。
德妃顿时觉着胸口梗着一口气,提不来咽不下去,半响讥笑出声:“昭阳好一张伶牙俐齿,本宫说的自然不是皇后娘娘的恩赐。”
“那便是了,今日昭阳入宫匆忙,来不及回府改妆发,还请娘娘恕罪。”傅惟慈屈了屈膝,又圆了德妃的颜面。
如此德妃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她攥着八公主的手,脸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端得一副长辈的姿态,苦口婆心道:“您记着就好,宫里不必外头,任由着你胡闹,下次莫要穿成这样撩拨宫里的姊妹了。”
“是。”傅惟慈乖顺的点头,她还没蠢到用小小郡主的身份去和后宫妃嫔应硬碰硬,言语的便宜占尽了,又能有什么用处?
德妃扯着八公主进了内殿,她今日可不是计较这些的,她来找皇后娘娘可有正经事要谈。
敏和揪着傅惟慈的袖子,贴着她耳边悄声说:“德妃娘娘就是这性子,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特别坏。”
傅惟慈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但她却不得不多言一句:“是,皇姐要记着谁是亲人,谁又是对手。”
敏和这些日子渐渐有些忘了之前的不快,她以为父皇禁足了小八,便是替自己出气了,当下被傅惟慈一提醒,猛然变得惆怅了些。
她轻叹了口气,傅惟慈佯作未听真切,德妃只能是对手,她膝下一子一女,怎么会没这个野心?
有些时候你不把对方当对手,只会一败涂地,被击败还不知敌人是谁,就像靖王,掖庭内多少人没参与过勾心斗角。
皇后娘娘赐茶赐坐,夸赞了两句傅惟慈的穿着打扮,这使得德妃的脸色又不好了些。
“皇后娘娘,昭阳在宫里穿这种衣裳,不伦不类,让皇女们都效仿了去,岂不是丢皇室的脸?”德妃端起茶盏又放下,微微扬起下巴,一副不可罢休的架势。
傅惟慈愈发后悔当时没回府改了妆发,她先起身道:“德妃娘娘的教诲,昭阳记住了,今日陛下召见季方,昭阳又想念皇后娘娘,一时情急才没来得及换妆发,还请德妃娘娘恕罪。”
如此说,德妃的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她不自然地端起茶盏,自觉说错了话。
这是凤仪殿,没有她教训人的份儿,傅惟慈一句恕罪,让她略有些坐不住,尴尬地笑了笑:“本宫只是提醒一下罢了,恕罪便言重了。”
德妃懊恼地端起茶盏,挡住不自然的脸色,女儿被勒令修养身子,她心中本就有气,今日见着她这副吸引人的打扮,一时气糊涂了才不分适宜的发作。
“德妃小题大做了。”薛皇后笑眯眯地道,颇有语重心长的意味,目光和善地从三个年轻姑娘身扫过,继续道:“女孩子们爱打扮无可厚非,何况咱们皇厚礼各个部落邻国,昭阳如此反而显得我大齐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