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了解她的想法,望着她依依不舍的眼神,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完全能体会她的苦涩,他侧身将小猫崽被挡住,笑道:“我明日休沐,我带你去吃水晶蹄髈。”
“一个蹄髈,能让我足足胖两斤,你当真要带我去?”傅惟慈烦恼抛却脑后,形同于麻痹一般沉溺在美食的话题中。
“你最近累瘦了,正好补补身子。”季方捏了捏她尖尖地下巴,手感大不如从前了,他希望阿慈能圆圆的,摸起来软绵绵的手感。
“好,那除了水晶蹄髈,我还要豆腐皮饺子,翡翠鱼丝”她一连串说了十多个菜名,季方只好掰着手指头数。
马车像从前那般驶入某个偏僻的巷子,换成了另一个不起眼的小油车,四方小院在雨帘中分外肃穆阴沉。
马车从侧门驶入,白珑撑开伞请傅惟慈下来,夫妻两人越过竹林,走在廊庑下绕了一圈儿又一圈,终于来到有暗室的一间。
梁密正在屋内喝茶,听见门外的动静只抬了抬眼,直到开门声响起,他才起身道:“来晚了。”
“人都准备好了吗?”季方垂身看了看傅惟慈的裙角,见没被雨水淋湿,复又太起身看向梁密。
梁密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不明白流淌着大越血液的宁王,如何就成了妻奴。
“就等你了。”他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难道卢氏有祖传的秘术?能让夫君死心塌的守着自己?当年靖王为了卢氏宁愿终身不娶,现如今季方竟然弯腰替她整理裙摆。
即便梁密是靖王最信任的人,对傅惟慈也绝对忠诚,但从他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放下姿态的。
季方虽察觉梁密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并未想过他脑子里竟想这些事,不以为意准备走进暗室。
“等等。”梁密指了指桌的黑布:“暂时别让他认出你们来,免得日后麻烦。”
傅惟慈和季方都把脸用黑布蒙住,套能遮住身形的宽大黑袍子,伪装得连白珑都认不出。
暗室里燃着灯烛,但仍十分昏暗,傅惟慈跟着季方的身后,走进去时发现原本摆放整齐的刑具都不见了。
转了个弯,便能看见几个人守在其中一间牢房的门口,其中有大越旧部,他们见到季方不约而同的行礼问安。
地牢里的潮湿在雨天愈发严重了,走进牢房内便是一股子霉味,即便掩着口鼻,傅惟慈还是忍不住用衣袖遮了遮鼻子。
那些不见的刑具都摆放在桌子,而被铁链锁住手脚的黄太监被塞住了嘴,他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所以安静地观察他们。
“怎么能如此对待贵客呢?还不赶紧让黄大总管喝杯茶。”季方坐在凳子,盯着黄太监笑了笑。
或许没人能察觉他的笑容,但他笑呵呵的声音事分外明晰的。
黄太监安静地喝了一杯茶,看样子是口渴了,顾不得说话,咕咚咕咚地喝光,道:“再来一杯。”
季方点头,才又有人给他倒了一杯,两杯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又猛喘了好几口气。